第12章 剑圣(下)

随着木柴被点燃,水温渐渐升高,那些蛇开始活跃起来,不一会就真的沿着桃时芹的大腿向她双腿间隐秘之处游去。

桃时芹紧咬着嘴唇,忍着不叫出声来,拚命合拢双腿。

无奈她双腿间撑了铁架,试了几次也未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青色水蛇一前一后钻进自己的阴户和屁眼。

血混着黄褐色的屎尿开始从屄里和肛门里流出,将木桶中的水变得一片浑浊。

怪蛇在桃时芹肠子里来回钻爬,彷佛无数把小刀切割搅动,疼痛难忍下她终于杀猪般惨叫起来,面容一点点变得扭曲。

随着越来越多的蛇钻进她的肚子,在里面横冲乱闯,桃时芹所遭受的痛楚也到达了极点。

她本来平坦的小腹此时却高高隆起,彷佛怀胎数月的孕妇,不断的上下起伏,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说不出的诡异。

为了减轻腹中的疼痛,桃时芹发疯一样扭动着身体,胸口剧烈起伏着,带动两个雪白的奶子上下晃动,映得人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同时,她的双眼开始从眼眶里凸了出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喘着粗气,血不断的从咬破的舌头上流出。

嗷嗷的尖叫渐渐变成了呜呜的呻吟,桃时芹停止了挣扎,身体一抽一抽的痉挛起来。

如果桃时芹能活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肚子剖开,将那些怪蛇杀死,然后一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不幸的是她的手脚都被牢牢绑住,无论她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更无法减轻半点痛苦,只能默默忍受,直到神志变得模糊。

肚脐处的一个凸起越来越大,噗嗤一声,一条青蛇终于咬开桃时芹的肚皮,破体而出。

随着更多的蛇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粘稠的血混着大量花花绿绿的内脏碎片像浆糊一样流了出来,将桶中的水彻底染成了红色。

“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奄奄一息,一张俏脸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的桃时芹,一个不知何时进屋的女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桃时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她面前那张熟悉的脸,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怒喝道:“你……叛徒……”她话还没说完,眼睛突然一翻,头一下子垂了下去,气绝身亡。

那女子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用两根手指一按,将她的眼球按进了眼眶,勉强合上了她眼皮,幽幽的说道:“师父若是一意孤行,必然导致自在天阁被毁,我这样做也是为山庄着想。”

这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刚过冬月就天寒地冻,飘起了鹅毛大雪,这种坏天气本不是赶路的日子,但长安城南郊外的官道上却出现了一大队黑甲骑兵,顶着怒号的北风向城门的方向缓缓行进。

骑兵队伍中间,四匹马拉着一辆如凉亭般巨大的马车,叶青萍坐在车中闭目养神,心里却盘算着如今长安城中的局势。

随着决战的临近,巨大的压力开始压的叶青萍喘不过气来,让她心烦意乱。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亲兵禀报:“将军,有人来接我们了,好像是张文彬大人。”

“你看错了吧,他这时候恐怕还醉卧在哪个姑娘的怀里,怎会记得我们娘俩儿?此次回长安的奏章我前几日才发,今天早上皇上恐怕才看到,他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叶青萍嘴上虽说不信,却忍不住揭开车帘向外望去。

呼啸的寒风中,一个浑身裹在大衣中的男子正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跌跌撞撞的走来,正是张文彬。

叶青萍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在南门等自己回来,一瞬间心中转过无数奇怪的念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不知不觉中几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她用力抽了抽鼻子,止住了想哭的念头,紧了紧身上的裘皮大衣,穿上靴子走出马车,向着丈夫迎了上去。

张文彬看妻子来迎自己,一路小跑着来到她身前,责怪道:“你马上就要做妈了,怎么能这时候受风寒,赶紧给我回去。”

说着扶住妻子向马车走去。

“相公,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难道你能掐会算?”

叶青萍好奇地问道。

张文彬笑道:“你若回长安必过潼关,而你身子不便不能骑马,从潼关出来就算赶路也要次日才能到。入冬以来我每日便让人在城门口打探你的消息,昨日听城门官说有从潼关来的快马,便猜是你回来了,这才来城门口碰碰运气,果然迎到你了。咦,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傻瓜,你自己在家里等着就好,来城门口吹风受冻做什么,看你冻的。”

她一边心疼得抚摸着他冻得通红的脸,一边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往他身上靠了过去。

“我身上冷,别把你冻坏了。”

他正要推开她,叶青萍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马车在风雪中从南门进了长安,向着张府行去,车中叶青萍慵懒的靠在丈夫身上,将头贴在他的胸口。

而张文彬则用捂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肚子说道:“你说这小家伙会不会听到我们讲话?”

“怎么不会,刚才你说到它的时候,它还踢我呢。这次我去洛阳,专门找了上好的裁缝给它做好了衣服,鞋子……”叶青萍一说到孩子就来了精神,双眼放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文彬等她说完,犹豫了一下说道:“无双,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以后就别争了,我真怕有一天祸从天降,到时候悔之晚矣。如今天下太平,依我看,你不如趁这个机会退出这场争斗,你若不再掌兵,平宁也不会再为难于你… …”

“平宁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若是我不掌兵,立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你这就要生产了,怎么再和她斗?太后如今一病不起,若是她不在了,你又怎么能赢?”

“不管能不能赢也要试试,总好过束手待毙,你以为就凭你和她之前的那点旧情,她会放过我们一家?我和她的事相公就不必操心了。”

叶青萍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张文彬没想到妻子早就知道自己和平宁的那段风流往事,愣了一下才郑重的说道:“无双,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和平宁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如今你才是我的妻子,我的一颗心都放在你母子二人身上,我劝你是真心为了你好。我若是有害你的心思,让我遭天打雷劈……”

叶青萍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叹了一口气,说道:“别乱发这种毒誓,我若是不相信你又怎么会冒险给你生下这个孩子?再者说,嫁夫随夫,不管怎么样你始终也是我丈夫,能对我好是我的福气,若是对不起我也只能怪我命不好。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我的真名叫叶青萍,十岁时母亲就死了,我和姐姐被大姨收养,受尽了欺侮。我可以忍受她的打骂,却受不了她那种假惺惺的怜悯和骨子里的鄙视与轻蔑,所以一气之下和姐姐流落江湖,跨越千山万水到利州寻找父亲……”

叶青萍像讲故事一样诉说着自己的过去,从千里寻父讲到在利州战乱中痛失亲人,再讲到投军从戎,一路由一个小兵一直爬到如今的大将军,除去被卖入妓院等事略过外,其他的经历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张文彬还是第一次听妻子讲起过去的事情,越听越是心惊,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悲惨的经历,几乎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着长大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看着目瞪口呆的丈夫,叶青萍轻轻嘘了口气,彷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轻松了许多。

张文彬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不管你是战无双还是叶青萍,也不管你过去曾经做过什么,我只知道现在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张家的人。如今你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只要你日后不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会疼你爱你照顾你,和你携手到白头……”叶青萍歪着头,翘着嘴角调皮的问道。

“那若是我为了你我还有孩子,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呢?你就恨我一辈子吗?”

“娘子,人活一世不能光想着自己,圣贤人说……”张文彬一番耐心劝导,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完后才发现妻子早已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在叶青萍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平宁公主开始了疯狂的反击,双方在三省六部以及禁军当中的重要职位上你争我夺。

谏官们更是纷纷跳出来对政敌们笔征口伐,斗的不亦乐乎,连叶青萍当年在汝州纵兵劫掠的事情也翻了出来大做文章,惹得皇帝大发雷霆,接连查办了数人,事态才平缓下来。

然而随着太后入冬后突然一病不起,朝中形势急转直下,平宁步步为赢,将朝中大半文武大臣都收拢到自己帐下,而更多的墙头草们一看势头不对,也纷纷靠上了去,太后一党的势力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青萍一回到长安,他们彷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纷纷上门拜访。

可这位手握实权的大将军却声称路上染了风寒,闭门不见。

那些大臣吃了闭门羹,无奈下也只能诚惶诚恐的苦苦等待,只盼着太后能转危为安,早日康复。

腊月中旬,太后终于迎来了她最后的日子。

当太后病危的消息传到叶青萍耳朵里时已经是后半夜,这一次她不敢再装病,赶忙从床上爬起,穿了厚厚的保暖棉衣,跟着传令的太监进宫。

张文彬虽然担心,却不在被传的人之列,只能留在宫门口等待。

青萍走进太后寝室,发现屋子里除了太后以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田公公,还有一个竟是负责宫中禁军的张灵隐张大人,连皇后和丞相也不在场。

只见太后平躺在病床上,抓着皇上的手有气无力的作着最后的嘱咐,脸色惨白,眼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然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全靠各种大补药吊着一口气才支撑到现在。

太后见叶青萍进屋,挣扎的向上挪了挪身体,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叫道床边,说道:“无双,你总算来见哀家了,你这几日就要生了吧? ”青萍点了点头,安慰道:“等我生了,就把孩子带进宫来给您冲冲喜,让您早点康复。”

“无双,我的病好不了了。哀家活了这一把年纪,看着皇儿坐稳龙庭,天下太平,心里也没什么牵挂。我走后,你要好好辅佐皇上,莫要让蔡忠那样的奸佞小人把持朝政。”

太后见她连连点头应承,脸上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突然沉下了脸问道:“现今平宁公主大权在握,朝堂之上党羽遍布,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你怎么能斗的过她?”

叶青萍心中一惊,知道这是太后最后的考察,双腿一弯跪倒在地,郑重的说道:“臣只知道天无二日,家无二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陛下才是大唐万里河山的主人。平宁也好,我和张大人也好,都是陛下的臣子,她权势再大也是陛下给的,若是哪天陛下收回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庶民。”

太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话虽这样说,若是她不愿意把大权交还呢?”

“敢违抗陛下者就是叛逆,与黄巢那些反贼无异,只要陛下下令,臣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让她伏法。”

太后突然伸出消瘦的手,一把抓住叶青萍的胳膊,双眼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战无双,你听好了,哀家之所以选择了你而不是平宁,就是因为你更懂得这个道理。你记住,你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只有陛下的江山稳了你的位子才稳,若是你有了二心,陛下一句话就能收回你的一切。”

叶青萍吓的一个激灵,慌忙如捣蒜般磕头,诅咒发誓永远忠于皇帝。

太后闭上眼睛缓了一会,突然睁开双眼,转过头对李儇厉声说道:“陛下请下旨。平宁公主李慧暗中与反贼勾结,私藏兵器,图谋不轨,祸乱朝纲,大逆不道。今特封李无双为六军辟仗使统领长安北衙禁军,张灵隐为神策军大将军统领禁军千牛卫,共同诛杀反贼李慧……”

干符五年腊月十七,在李儇登基五年后太后暴病而亡,享年只有四十六岁。

当晚长宁公主李无双因为伤心过度,哭的昏了过去,被用软轿抬回了张府,之后一病不起,经过太医诊治,虽无大碍,却可能导致早产。

果然,两天后叶青萍就破了水,张府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张文彬见接生婆进进出出,一个个满头大汗,神色紧张,直忙了两个多时辰也没个结果,心中急的像火烧一样。

在张文彬一再的追问下才知道妻子天生骨盘狭窄,无法顺产,一时流血不止,性命垂危。

听到产房里声嘶力竭的叫声越来越弱,他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准备冲进去看看妻子。

他只走到门口就被叶青萍的亲兵横刀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

又经过一个时辰的煎熬,一声婴孩的啼哭终于从里面传出,张文彬这才松了一口气,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只是那哭声持续的一阵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不一会接生婆走了出来,哭丧着脸说道:“张大人,小公子不幸夭折,夫人因为失血过多,恐怕已经不行了。”

张文彬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彷佛一记晴天霹雳,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昏过去。

他此时再也顾及不了许多,一把推开两个守在门口的亲兵,硬闯了进去。

屋子里,叶青萍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牙关紧咬,早就不省人事。

床单上都是殷虹的血迹,地上的一个大盆里放着一个死去的胎儿。

“老天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文彬仰天大喊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上。

太后新亡,长安城中一片缟素,就在群臣为太后的大丧忙得团团转时,张府上下也在忙着给时日无多的张夫人操办后事。

这期间,平宁公主李慧特地带着御医前来探病,御医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叶青萍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也是连连摇头,让张文彬节哀顺便。

而平宁则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眼泪,一脸欢喜的走了,看得张文彬怒气横声,心中对这个空有一副美艳容貌却心如蛇蝎的女人厌恶之极。

腊月二十七,太后出殡,在皇帝和平宁公主的带领下,满朝文武群臣一大早就跟着太后的灵柩向长安西北的皇家陵寝进发,而长安城中只剩下守卫城防的几位将军。

就在群臣都离开长安的同时,张府后花园一处密室里,叶青萍顶盔贯甲,一身戎装坐在桌案后。

虽然她的脸上仍然没有血色,但却一改前几日奄奄一息的样子,双眸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李云儿,秦亮,张奎,魏青等人神情严肃的站立在左右,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命令。

这一幕与数年前平宁公主在密室中密谋造反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此时她已经由一个任人摆布的参与者变成了密谋的策划者。

叶青萍面沉似水,用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张大人负责大明宫,余大人负责承天门……秦亮负责朱雀门,延平门,张奎负责明德门,李云儿,你带领一千御林军负责诛杀龙武卫大将军何琳,魏青随我去对付骁卫大将军余敏,夺得兵符后,立即带三千御林军出城追杀平宁……”一道道命令如流水般发了下去,等所有的命令都发完后叶青萍霍然站起身,目光缓缓从屋子里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一拱手,沉声说道:“诸位,生死一战就在今日,多多珍重!”

长安城西郊外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顶着寒风极为缓慢的行进着,一些年纪大的老臣经受不住折腾,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只能在家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勉强跟上大队。

在他们的拖累下,直到中午时分,队伍也才走出不到五里。

看着那些坐在路边石头上唉声叹气,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平宁公主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小声抱怨道:“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他们来,城里可别出什么乱子。”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对身边的亲随问道:“我怎么没看见张文彬张大人,难道他没来?”

“回公主,张夫人病危,张大人还在家中守着……”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如雷般的滚滚蹄声由远至近,紧接着旷野上烟尘滚滚,一大队足有数千人的骑兵飞驰而来,将送葬的队伍包围在中间。

面对着这些满脸杀气,手持刀枪,张弓搭箭的凶恶士兵,满朝文武均是大惊失色,有些人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心中迅速盘算着一会该如何表现,好能抢得先机。

为首的将军翻身下马,几步来到李儇面前,跪下禀报导:“陛下,长安城中有反贼作乱,还请陛下速速回京平乱。”

平宁见这些黑甲骑兵中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将领,知道大事不妙,但她仗着皇上在身边,还抱着反戈一击的希望,于是瞪着眼怒喝道:“胡说,反贼远在南方千里之外,天子脚下哪里来的反贼?你分明是在这里妖言惑众,居心叵测,给我把此人拿下!请陛下降旨给骁卫大将军余敏,令他彻查此事。”

“谁说反贼都在南方?俗话说家贼难防,我看陛下身边就混着不少叛逆。”

随着一驾马车从骑兵后面转出,叶青萍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几步来到李儇身边说道:“陛下,这送葬的队伍中混有叛逆,请陛下到臣的马车中暂坐,这里交给微臣来处理。”

她刚一说完,不等平宁插话,田公公就抢着说道:“广宁公主说的极是,请陛下以社稷为重。”

一边说一边扶着李儇走向马车。

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平宁也知道大势已去,狗急跳墙,怒喝道:“大胆战无双,田令孜,你们敢挟持陛下,犯上作乱吗?把他们给我拿下。”

暗藏在她身边的几个江湖豪客纷纷拔出兵器冲上。

叶青萍冷笑着拍了拍手,自有魏青,袁茵珊带人迎了上去。

虽然平宁的手下武功也不弱,却如何比得上魏青这种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没过数招就纷纷被砍翻在地。

叶青萍从怀中取出圣旨,朗声说道:“平宁公主李慧营私结党,祸乱朝纲,暗中与反贼勾结,私藏兵器,养死士三千,欲图谋不轨,大逆不道,按大唐律当凌迟处死。皇上有好生之德,特将你贬为庶人,赐三尺白绫。另有刘福,张浪,何春……等人协同平宁谋反,十恶不赦,斩立决!”

她“斩立决”三个字一出口,耀眼的刀光顿时如雪片般满天纷飞的砍向了群臣。

一时间鲜血四溅,人头滚落,转眼间平宁在朝中的那些死党就横尸当场,躺倒了一地。

即使那些活下来的大臣此时也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有几个竟然尿了裤子。

皇帝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血淋淋的场景,吓得躲在马车中连头也不敢冒出。

叶青萍杀完了人,伸手一指平宁,说道:“你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一阶庶民怎能还穿公主的宫服?来人,给我脱掉她的外衣,赐白绫给她。”

她也怕夜长梦多,不愿再拖下去,准备快刀斩乱麻,索性在西郊解决了平宁。

平宁见两名黑甲武士过来抓她,突然一翻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仰天长啸道:“我堂堂大唐公主,天可汗的子孙,焉能被你们这些奴才欺辱,我的命自有我来了结。只怪我当时瞎了眼,没将你们这些狗奴才斩尽杀绝,才有今日之祸,天亡我矣!”

说完手腕一翻,一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眼看她就要死在自己的刀下时,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当啷一声轻响,短刀齐柄断裂,众人之觉眼前一花,一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来人身高七尺,身材清瘦,几缕长髯在胸前飘摆,身上白衣如雪,手提一把通体湛蓝的长剑,飘然若仙,正是紫微剑圣李摩醯。

“李摩醯,你不过是一介平民,也胆敢干预国政吗?平宁谋反,你若是帮她便也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你就不怕我带兵踏平你的自在天阁?”

叶青萍虽然嘴上强横,但在对方两道有如利剑的目光前,她只觉得胸腹上彷佛压了千斤巨石,一口气喘不上来,俏脸涨得通红。

李摩醯见她居然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威压,微微感到有些意外,冷冷的说道:“老夫一生快意恩仇,杀人无数,若是在以前恐怕要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今日我为了天下苍生不想大开杀戒,不如我们作个交易,我带走慧儿,从此不再插手尘世纷争,你也放下屠刀,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我若是不同意呢?”

“那就先杀了你。”

“你自身都难保了,又能杀得了谁?”

叶青萍猛地一挥手,顿时乱箭齐发,射向的对象却不是剑圣,而是不会武功的平宁。

李摩醯一声冷笑,将平宁拉到自己身后,神剑青冥轻轻挥出,剑气到处,十余名弓箭手被拦腰斩断,鲜血喷洒了一地,而那些射向他狼牙箭则彷佛撞到一堵看不见的墙上,在他身前一尺纷纷掉落。

“就凭这些雕虫小技也想困住我?你未免……”李摩醯的话只说到一半,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一片阴影在他心中迅速扩大,转眼间就变成了遮天蔽日的黑幕。

世间万物在霎那间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变成了一个漆黑如墨的诡异世界。

这里到处都燃烧着绿色的阴火,地上遍布血池,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无数怨灵飞舞盘旋,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突然,一点蓝光亮起,彷佛一盏明灯照亮了漆黑的世界,转瞬之间那一点萤火般的蓝光已经变成了接天连地的巨大光柱,无边的黑幕顿时碎裂成无数碎片,瓦解消散于无形。

散发着柔和蓝光的青冥神剑犹如无边无际的大海,迎上了那把缠绕着滚滚黑气,破空而来的屠佛魔刀。

在一瞬间,刀剑也不知相交了多少次,每次相碰都会发出一声如雷的闷响,带着大地微微震动。

交手的两人对攻数招后同时悠然后退,李摩醯还未落地,便听到背后风声劲疾,一侧身避开了斩向他后腰的巨镰,左脚后踢,逼退了另一个高手,同时反手一掌拍出,与那个胖和尚对了一掌。

他掌拍脚踢,挥洒自如,毫不费力的化解了袁茵珊,魏清和九不戒三大高手连手发动的偷袭。

猎猎寒风中,李摩醯傲然而立,神剑上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但他身上发出的杀气却越来越强。

他对身后偷袭的三人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瘸子,说道:“你铸造这魔刀,又害了多少生灵?真是造孽!”

李桓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剑圣做得久了,怎么变得如此虚伪。当年你杀的人可比我多的多,若是不想生灵涂炭,你自己了断好了。”

一边说一边晃动着手上的魔刀,只见随着缠绕在刀上的黑气被吸入裂纹,布满刀身的裂纹竟然渐渐弥合消失。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我二十年的恩怨,还有这神剑魔刀之间也要做个了结,想来你也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今日就让我看看你的进境。”

两人嘴上相斗,却都在不断提升着自己的力量,他们周围的空间开始渐渐扭曲,罡风霍然而起,绕着二人盘旋,地上的碎石也被激的乱飞。

当世两大绝顶高手对决,所发出威压如狂涛骇浪般冲向四周,袁茵珊只觉得内力滞涩,气息不畅,不由连退了数步,疾运内力才调匀气息。

而魏清和九不戒也纷纷运攻相抗,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两人同时出手,魔刀神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惊雷暴起,天地变色,一道道巨大的闪电凭空劈下,阴霾的天空更是变得如黑锅底一般。

一黑一蓝两道光芒盘旋飞舞,将恶斗的二人罩在其中,根本看不清身形,只有一朵朵火花不时喷溅四射。

眼见天生异象,叶青萍也皱起了眉头,她本以为靠着四大高手合力围攻,李摩醯就算武功通天也只有束手就擒,哪想到一旦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一招一式都会牵动天地之气,那些没达到这个境界的高手根本帮不上忙。

叶青萍眼看两人斗的凶险,也怕师父有什么闪失,突然大喊道:“别管李摩醯,先杀了平宁!”

话音未落,袁茵珊手中巨镰一抖,合身扑向了平宁。

然而就在她抢到平宁身前,正要下毒手时,李摩醯突然飞身冲了过来,青冥平伸,一剑直刺。

袁茵珊可不敢硬挡剑圣手中的神剑,巨镰回收挡在胸前,同时猛地向后跃出,只盼着能在千钧一发的间隙躲开这致命的一剑。

当啷一声轻响,巨大的镰刀碎裂成无数碎片,四散纷飞,而剑尖上那点蓝色光芒已经轻轻点在了她的小腹上。

袁茵珊只觉得肚脐处一阵撕裂的剧痛,一声尖叫,随后腹部一片麻木,下半身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

李摩醯一招得手,却殊无半分欢喜,刚才他为了救平宁和李桓一记硬拚,虽然将对手刺伤,但自己腰间也被魔刀砍中,划开一道大口子,伤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叶青萍眼尖,一眼看到了从他腰间渗出的鲜血,叫道:“李摩醯受伤了,快杀了他。其他人射杀平宁……”还未说完忽觉眼前一花,剑圣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她,神剑青冥随着他的突进拖出一道美丽的蓝色尾焰,生死攸关之际,叶青萍再也不敢保留,双眼转瞬间变成了红色,强行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然而她产后身子虚弱,虽然境界有所突破,功力却没有跟上,只觉得眼前一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一跤坐倒在地上,双眼又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面对离自己胸口近在咫尺的蓝色光芒,叶青萍头脑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生死一瞬,魏青飞身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大喝一声,双掌猛然拍出,直击李摩醯的前胸。

与此同时,九不戒和尚也从后面赶到,双掌击向他的后心。

在前后夹击下,李摩醯微微叹了口气,手中剑光暴涨,蓝光瞬间从魏青胸口穿过。

魏青重伤之下双掌还未拍到对方身上就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

李摩醯虽然一剑重创魏青,却无法躲过九不戒的双掌,只得运气于背,硬接下了他这开碑裂石的一掌。

砰的一声,他的身子晃了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心恋战,连攻数剑逼退了李桓和九不戒,一把抱起平宁,施展开绝世轻功,飞一样的逃遁而去。

直到李桓和九不戒追的不见了踪影,叶青萍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魏青抱起,只见他胸口有一道一尺多长贯穿身体的伤口,伤及心肺,鲜血呼呼直冒,她连忙用手按在伤口上,却怎么也止不住血,急的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没用了…”魏青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突然一把抓住叶青萍的手,说道:“小姐,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保重……”弥留之际,他竟然把叶青萍当成了已经死去多年的李师音,叶青萍紧紧抓住他的手,哽咽的说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我去替你完成。”

然而她却没有等来响应,再看魏青,但见他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已经咽了气。

叶青萍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好他的尸体,又来到袁茵珊身边,发现她早已气绝身亡。

她四肢瘫软着伸展开,一手高举在头顶一手平伸,双腿叉开着,裤裆处是一大片羞人的湿迹,嘴巴大张着,双眼中都是眼白,一脸惊恐绝望的表情。

没有凝固的血仍然从她的鼻孔和嘴嘴角流出,沿着脸颊流下,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在她肚子正中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边缘都是的被割烂的皮肉,浆糊一样的血夹杂着内脏碎片缓缓从里面流出,在她身周形成了一个红色的血池。

一场决战下来,叶青萍出动的四大高手两死一伤,而李摩醯虽然也受了伤,却全身而退,这一仗她可以说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望着地上的尸体,叶青萍欲哭无泪,再加上刚才强行使用修罗血瞳所受的内伤,只觉得头中嗡嗡作响,一阵眩晕。

黄昏十分,如血的夕阳下,叶青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张府,她刚走进前院,突然看到寒风中静静的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脸冻得通红,嘴唇铁青,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文彬,你听我说……”啪的一声脆响,叶青萍话还未说完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被打的坐倒在冰冷的地上,面颊顿时高高肿起,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骗得我好苦啊!你可知道,当我得知幼子夭折你命不久矣时我心里是何滋味?父亲为了你急的背过气去,我傻傻得守在你身边彻夜不眠,心如刀绞,我甚至想过陪你们母子一死了之,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相公,我有我的苦衷……”

“相公?你心中何时曾把我真正当成你的丈夫。从醉芙蓉到荐福寺, 再到巡视河南,你那一次真的对我坦诚相告?为了对付平宁,你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你连怀孕生产也要做假,可笑我竟然信以为真,空欢喜一场,还为你担心……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利用的?还有什么人不能成为你的工具?……”张文彬的眼中欲冒出火来,越说越气,多年集聚在心中的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

叶青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等他说完才平静的说道:“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否听我说两句?我问你,若是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以你的性子又怎能瞒得过平宁?那时我躺在床上,无法活动,她趁我最虚弱的时候下手,我必死无疑。那天给我接生的其实就是之前你见过的刘凤琴,她受平宁之命潜入张府下毒害我,让我因难产而死,这样一来罪责自然扯不到她身上。我是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可若不是这样,我母女二人早就死的不明不白,焉能活到今日?”

“好一个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也罢,从此我二人恩断意绝,再无关系,我这就去写休书给你。”张文彬说完一甩袍袖,转身就走。

“文彬,你不想看看我们的女儿嘛?”

听到此话,张文彬的身体猛地一僵,肩头耸了耸,转过头,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骗我?哪里有什么女儿?那日我都看到了,是个死婴,也不知道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

“我没有骗你,当我知道自己怀孕时本想做掉,可我毕竟也是女人,实在狠不下心对自己的骨肉动手,只能咬牙冒险将她生下来。此时,我们的女儿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一面。”

“可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张文彬恶狠狠的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后扭头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望着张文彬的背影,叶青萍突然觉得心中空空的,一阵头重脚轻,全身一软,晕倒在地上。

漆黑的虚空,燃烧的城市,刺目的红光,巨大的广场,被纵横交错的铁链绑在火刑柱上的女人,一幕幕是如此的熟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中一次次见到这个诡异的场景。

叶青萍自言自语道:“这不过是个梦,一会就醒了。”

可是她又无法说服自己,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到烧红的地砖灼得她脚底板嘶嘶作响。

受刑女子的肚腹被剖开,肠子拖了一地,一边抽搐,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忍受着脚下的灼烧之痛,踩着滚烫的地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揭开了遮在她脸上的长发,露出了下面那张清理无双的面容。

下一刻叶青萍突然呆住了,并不是被女人绝美的容貌所震惊,而是因为这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那正是她自己。

女人突然抬起头,用血红的双眼直视着她,她笑了,笑得很灿烂,也很无奈,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叶青萍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张文彬坐在旁边一脸焦虑望着自己。

看到她醒来,赶忙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站起身就要离去。

“你等等,别走,陪我待一会好吗?”

叶青萍艰难的张开嘴,却突然发觉自己用全身力气发出的叫喊变成了细不可闻的呜咽。

张文彬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荒凉的河谷中突兀的伫立着一座高大雄伟的山城,彷佛一个蹲坐的巨人,俯视着长满荒草的谷地,很难想象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它是如何被修建起来的。

城池三面临山,一面对着河谷,位置险要,易守难攻。

城墙都是用山中的青石筑成,异常的坚固,城头遍布垛口箭楼,将整个城市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堡垒。

这正是剑圣李摩醯用尽毕生心血建造的老巢,自在天阁。

正是因为有了这座坚城,他才最终下定决心凭借天险和叶青萍带来的数万唐军一绝胜负。

呼啸的寒风中,李摩醯站在城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天边层层迭迭压过来的黑云,以及河谷中那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敌军军营。

他虽然武功通天,却并不擅长行军打仗,对此战能否退敌心中也是没底。

他身边一个柳眉杏目、相貌清秀的女子说道:“师父,此时敌军刚刚扎下营寨,立足未稳,不如让我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灭灭他们的锐气。”

“尤师姐说的极是,那些普通士兵大都没什么武功,怎能挡得住师姐的神剑?若是等战无双手下的那些高手到了,再要偷袭恐怕就难了。”

说话的正是平宁公主,此时她只穿了一件寻常白色长裙,虽然一颦一笑间仍难掩丽色,却早已没有了往日那雍容华贵的派头。

李摩醯点了点头,嘱咐道:“芳竹,两军对阵不比江湖上的拚杀,你要多加小心。”

尤芳竹俯首称是,心中却暗想:“我十三岁进入自在天阁练剑,历经二十年的苦功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这天下恐怕除了师父和几个前辈高人,也没什么人是我的对手,更何况那些武功粗陋的寻常士兵。”

她幻想着自己在敌军营中所向披靡,来回驰骋的情景,嘴角边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地微笑,当即带领五十名山庄中的好手,打开城门,向着唐军的大营冲杀了过去。

城头上,李摩醯眼看着一众山庄弟子在尤芳竹的带领下,如一把尖刀插入了敌军之中,转眼间就消失在重重迭迭的军营里。

随后,唐军大营中一阵大乱,但这种混乱也只持续的一炷香的功夫就平静了下来,那五十名弟子彷佛投入平静湖水中的一粒石子,在激起一层涟漪后就沉入湖底,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李摩醯转过头与平宁对望一眼,发现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惊讶与忧虑,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以尤芳竹的武功就算无法搅乱敌军大营,怎么连逃也逃不出来?”

唐军大营中,尤芳竹被一大队身穿黑色重甲的长枪步兵层层围困在中间,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出去。

她一声长啸,疾运内力,剑锋上剑芒陡然一亮,破开对面士兵的铁甲捅进了他的胸膛,随后用力一搅,将长剑拔出,纵身后跃,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里躲开了两条刺向她腰间的长枪。

这已经是第十三名死在她剑下的唐兵了,然而成百上千的敌人却源源不断地围了上来,让她心中生出一阵绝望。

尤芳竹带来的五十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只剩下她一个还在苦苦拚杀。

敌人身上的铁甲出奇的厚重,她每一剑都要运上全部的内力才能破开重甲,杀伤敌人。

尽管她内力深湛,一番拚杀下来,在连续杀了十几个人之后真气也濒于枯竭,浑身脱力,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会有这么多铁甲兵?他们身穿那些笨重的甲胄如何能爬城?难道……”尤芳竹喘着粗气思量着。

突然她心中一惊,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些铁甲兵不是用来攻城的,而是专门用来对付师父的,这次唐军兴师动众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诛杀李摩醯。

在绝望的大吼声中,尤芳竹人剑合一,纵身扑向了那个离她最近的敌人。

红艳艳的太阳从山后升起,雾气像幕布一样被拉开,阳光刺穿了厚重的蓝灰色云块洒向河谷,将谷中照得通亮。

一队队身穿黑甲的唐军已经整齐的列好阵势,静静的站立在寒风中,等待着攻城的命令。

层层迭迭的数万军士肃然而立,杀气森然,军阵中旌旗如云,刀枪如林,端的是长风飞兮旌旗扬,大角吹兮砺刀枪。

军威如此,看的李摩醯脸上也微微变色,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谷中一处高地上,叶青萍骑在宝马云中墨上,冷冷的望着远处的自在天阁,面色凝重。

不一会,二十多辆囚车从唐军阵中推了出来,每个囚车上都立着一根一丈多高的木桩,上面绑着昨日被俘的自在天阁弟子。

尤芳竹全身赤裸,双手反剪被绑在为首的一辆囚车上,在寒风中冻得脸色发青,浑身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痛苦与羞愧。

一个大嗓门的女兵骑马跑到城下,冲着城上大喊道:“反贼李摩醯,你听着,快把平宁交出来,不然我家将军就把自在天阁夷为平地。”

然而她得到的响应却是一根呼啸飞来的长矛,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长矛射入前胸,穿了个透,从马上摔落下来,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偏偏一时断不了气,痛苦的扭动着身躯,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双手紧紧握住插在胸口的矛柄,徒劳的把长矛向外拔,同时两脚在地上乱踢,大量的鲜血从她身子下面不断的流出,染红了大地。

叶青萍本来也没指望李摩醯能妥协,见他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不禁怒气上涌,举起手挥了挥。

一名手持长鞭的亲兵走到尤芳竹身前,长鞭舞动,啪的一声,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耻丘上,那鞭子由牛皮编成,浸足了水,抽在屄上如刀割一般,饶是尤芳竹定力过人,身体最柔嫩的骚屄遭此酷刑摧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瞬间压过来那个垂死女兵的叫声。

随着鞭子狠狠抽在尤芳竹的阴部、奶子上,她开始从喉咙里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嚎声,每一鞭子抽下都会让尤芳竹疼得背过气去,几鞭下来,她的外阴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鲜血夹杂着稀稀拉拉的碎肉沿着她纤长雪白的大腿淌下,不一会就在她脚下流了一大摊。

没过多久,在一通狂风暴雨般的鞭打下,她两个高耸的乳房也被抽的稀烂。

没有叶青萍的命令,那亲兵不敢停下,又取来一柄木锤,狠狠的打击在芳竹疼的小腹上,只砸了几下,便见一大团血糊糊的肉块从她两腿间滑出,掉落在地上。

她的子宫竟然被生生从身体里挤了出来,尤芳竹双眼一翻,猛地咬断了舌头,一口鲜血夹带着断舌喷出了老远。

叶青萍见尤芳竹咬舌自尽,冷笑着来到她面前,说道:“看来在你师父心里你也不过是一个可以牺牲的棋子。”

“畜……牲…… ”尤芳竹看到她不禁目眦欲裂,无奈咬断了舌头无法说话,心急之下将嘴里的血猛地喷向了她的脸。

叶青萍侧身避开,反手一刀,砍断了她的玉颈。

一颗美丽的人头高高飞向空中,鲜血从她断颈处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尤芳竹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天地突然翻转旋转起来,她最后看到的就是有人用一面大旗裹住了,她失去失去头颅后还在微微抽搐的身躯,任由她的一腔热血染红了旗面。

可怜尤芳竹貌美如花,武功高强,在武林中声名颇佳,最终却惨遭百般酷刑羞辱,落得个军前斩首的下场。

叶青萍用尤芳竹的血祭了旗,又命人用长杆从她下阴插入,将她的头和裸尸高高挑在阵前,这才将血染的战旗举起,高声说道:“李摩醯谋反,天地不容,斩杀此逆贼者赏黄金一千两,官升三级,若有后退者,杀无赦。破城之时,给我屠尽城中反贼,杀!”

“杀”“杀”“杀……”数万人同时发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随着隆隆的战鼓响起,在一队队持盾士兵的掩护下,唐军士兵带着云梯,推着攻打城门的撞车如潮水般冲向了城墙。

与此同时,叶青萍特地带来的二十余辆投石车也开始全力运转,将裹着燃烧稻草的巨石抛向空中,一颗颗呼啸的火球飞过天穹砸进自在天阁,山庄中火光冲天,哭喊声响成一片。

李摩醯想象中的恶战并没有发生,在唐军压倒性的人数和优良的装备面前,山庄里那些『武功高强』的弟子完全不堪一击,一个接一个倒在了铺天盖地的箭雨中。

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女弟子同时被三只火箭射中胸口,浑身起火,双手乱抓乱舞着从城墙上摔落下去,转眼间变成了一堆烧焦的黑炭,惨不忍睹。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子被屠杀,李摩醯怒不可遏,浑身热血沸腾,他突然发出一声震天长啸,飞身从城头跳下,中途脚尖在城墙上轻轻一点,化解了下落之势,如一片树叶般轻飘飘落在地上。

他人一落地,身形陡转,没有了之前的潇洒飘逸,转而化作一只离弦之箭,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了叶青萍所在的高坡。

呼啸的北风中,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在苍茫荒原上飞驰而来,一席白衣彷佛风帆一样被吹的向后鼓起,青冥神剑散发出让人不敢逼视的光芒,如流星般拖出一道美丽的尾焰。

他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异常的沉重,带着脚下的泥土四散飞扬,在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中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这是不折不扣的冲锋,只不过发起冲锋的只有一个人,而他的敌人则是数万持刀戴甲全副武装的大唐精兵。

叶青萍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打算以一人之力硬捍数万大军的狂人,马刀直指前方,高声喊道:“拒!”

看的目瞪口呆士兵们如梦初醒,纷纷举起盾牌和长枪,指向那个飞奔而来,如战神一样威猛无双的敌人。

“破!”

李摩醯一声怒吼,神剑青冥带着呼啸的风声,毫无技巧的一剑平平刺出。

一瞬间,一道如太阳般耀眼的蓝色光华自青冥上发出,片刻间形成了一道连天接地的光幕,凡是光幕斩过的地方,无论是枪盾盔甲,还是战士马匹皆被劈为两半,大蓬的鲜血混着破碎的内脏和断臂残肢喷射而出,如暴雨般洒了一地。

只一剑,二十多名重甲武士就永远的倒下,成为一地碎肉,大军阵中被生生切开了一道裂口。

李摩醯发出这一剑后脸色也是一白,身形一窒,但他随即深吸一口气,剑上光芒重燃,从被劈开的裂口中冲入了军阵。

手持长枪的重甲武士一层层围了上来,将李摩醯困在当中,四面八方的长枪一起往他身上招呼,同时外围的弓弩手们对准他乱箭齐发。

剑圣一声冷笑,也不和他们正面接战,只是以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身法高速运动,一剑剑随意刺出。

每一剑都会有一个唐兵倒下,在那把闪烁着蓝光的神剑前,厚重的铁甲如纸片般被轻易的撕碎,下面的血肉之躯甚至还没接触到剑锋就被剑气割碎搅烂。

那些弓箭手们则根本无法索住他飘忽不定的身形,只能胡乱的射箭,大多数的羽箭都射到了自己人的身上,却伤害不到他分毫。

看着手下士兵一个个倒下,站在后面的又前扑后继冲上去送死,李云儿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

而叶青萍则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摩醯像杀蚂蚁一样屠杀这些唐军精锐,他在军阵中缓缓前进,留在他身后的尸体越来越多,然而李摩醯快若风雷如鬼如魅的身法也渐渐慢了下来,青冥上的光芒暗淡了许多。

“他正在变得虚弱,他毕竟是人不是神,我这里有六千铁甲,我倒要看看他能杀到什么时候?”

叶青萍伸手把令旗一挥,唐军大阵缓缓转动,将紫微剑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心。

李摩醯看着杀红眼的士兵一波波冲上来拚命,杀也杀不完,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无力,胸腔中隐隐作痛,之前所受的旧伤又有复发的迹象。

李摩醯轻叹一声,不愿意在多杀这些前来送死的寻常兵卒,突然纵身而起,如大鸟般飞到了空中,下落之时脚尖在刺向他的枪尖上一点,借力向前飞出数丈。

他就像玩杂耍一样在刀枪上不断跳跃,离叶青萍越来越近。

就在李摩醯冲到离叶青萍还有二十余步,高高跳起准备刺出绝杀一剑的时候,十余名身穿亮银甲的军士突然从叶青萍身后转出,排成一排挡在了她身前。

在刺眼的太阳反光下,李摩醯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与此同时,慑人的尖啸声赫然响起,四道黑光直奔他的胸腹射来。

李摩醯目不能视,只能靠听风辩位,猛地一拧身,在间不容发的一瞬躲过了破空射来的四根铁矛。

他脚刚一落地,还没站稳,风声再起,又有四根铁矛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到,这一次他再也无法躲开,只能将全部真气都运在右臂,大吼一声,挥动青冥挑在矛尖上,将那些如闪电般疾射过来的铁矛一一挑飞。

虽然李摩醯用了巧劲以拨代挡,但这些铁锚都是用攻城弩车发射,连城墙也能穿透,绝非人力可挡,连挑四根铁矛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乏力,身子微微一晃,竟然险些摔倒。

就在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时候,突然一片阴影罩上了他的心头,李摩醯不由一阵苦笑,转过身再次挥出暗淡无光的青冥,挡住了那把飞斩过来的魔刀。

刀剑一相交就黏在了一起,李桓好不容易偷袭得手,便再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上来就与他毫无取巧的比拚内力。

面对敌人排山倒海般攻过来内力,李摩醯只能咬牙苦苦支撑,只盼着守住第一波攻击后能缓上一口气,好伺机脱身。

当世两大绝顶高手比拚内力,真气激荡下,身周自然而然生出一堵气墙,将那些冲上来的军士推开。

一名士兵由于冲的太靠前,被两股真气一起击中,前后夹击下,立即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叶青萍冷冷的看着比拚内力的两人,伸手从背后摘下了那把魏清送给她的巨大长弓,从剩下的七蛇之箭中取出三只,一起搭在了弓弦了。

弓弦绷紧,长弓缓缓被拉成满月,叶青萍双眼也变成了血染一般的浓浓红色,将修罗血瞳运转到了极致,战场上数万大军的人喊马嘶渐渐离她远去,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叶青萍轻轻闭上了眼睛,摒住了呼吸,她彷佛化作一阵清风在天地间盘旋,变成几片云彩飘上了九天,又好似腐朽的落叶归于泥土与大地合为一体,在那一瞬,她终于真正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完全融入了茫茫天地宇宙之间。

当叶青萍双眼再次睁开时,她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如一汪清水,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色。

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她松开了手指,手上的巨弓经受不住压力断裂成数段,散落了一地。

没有呼啸的风声,也没有闪动的寒光,当七蛇之箭离开弓弦的一霎那,彷佛跨越了一切空间与时间,突然出现在李摩醯背后。

在巨大的气场下,箭杆在一瞬间爆裂成漫天的木屑,而三根精钢所制的箭头却破开了气场,射进了他的身体。

李摩醯只觉得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真气立泻,再也无力抵抗魔刀的侵袭,手中的神剑青冥碎裂成无数的碎片,掉落在地上,而魔刀锋利的刀锋则毫不受阻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从李摩醯胸中喷射而出的血立刻被吸入了刀中,他的容颜也在以看得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李摩醯突然仰天长啸,猛地一掌挥出,将李桓打的倒飞出,用尽最后的力气拔出插在自己胸口的魔刀,一反手向叶青萍飞掷而出。

面对飞射而来的魔刀,叶青萍轻轻伸出了那只如凝脂般白嫩的右手,将它稳稳的抄在手中,如对待自己孩子般温柔的抚摸着染血的刀刃,锋利的刀刃竟然没有在她手上留下分毫伤痕。

李摩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迅速的暗了下去。

“魔刀认主。你到底是谁?这怎么可能?你……”李摩醯喃喃嘀咕了几句,然后猛地向后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天下无敌的一代剑圣竟然死了,自在天阁的弟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神灵倒了下去,一时间如木雕泥塑般呆立在当场。

片刻后,他们纷纷扔掉了刀剑,跪在地上,无助的或哭或笑,彻底放弃了最后的拚死抵抗。

叶青萍缓缓走到李摩醯的尸体边,挥刀砍下了他的头颅,高高举起,仰起头发出一声怒吼,声震四野。

“战无双……战无双……战无双……”数万大军发出的欢呼声惊天动地,压倒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在河谷中久久回荡不绝。

叶青萍举着李摩醯的人头走向城门,两边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刀枪高举向天,呼喊着她的名字跪倒在地,城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城楼上,十余名黑虎卫将平宁公主李慧围在当中,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随着刀尖微微扎进她那几乎从领口突破出来的饱满胸脯,一道艳红的血线沿着她的白裙流下。

叶青萍站在她的对面,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事已至此,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你到现在也不肯认输?”

平宁咬牙说道:“是,我就是不甘心输给你这贱人。我生下来就是大唐公主,身上流着高贵的血,而你只是一个粗陋潦倒的民女,你凭什么和我争权夺利,连文彬也要从我这里抢走?老天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得逞。”

“你输给我,正是因为你生下来就是公主,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你输在了自己的骄傲上。”

“我输给你是因为没有你狠。我一直不明白你生产的时间怎么就那么巧,正好赶上太后过世。其实这又有什么难的?有田公公做内应,找几瓶毒药带进宫中简直易如反掌。只是太后对你如女儿般疼爱,你却也真下得了手?”

叶青萍摇头叹道:“太后不是我害死的。”

“这又有什么什么区别?你手上还不是沾满了太后的血。只是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我死了就天下太平了?你就可以独享大权了?”

平宁突然张狂的笑了起来,一脸嘲弄地说道:“你本来就是位及人臣的大将军,就算你除掉了我又能得到多少好处?你在西郊杀了那么多人,空出的位子都是给谁留的?你以为你如此做别人就不会记恨你?皇上心中就不会防着你?好处是人家的,罪责由你来背,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被当作一只咬人的狗而已。等你没用的时候还不是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在地府等着你……”

叶青萍静静的等她说完才淡淡的说道:“如果能活着,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做一条狗又何妨。在你手下,我连狗也做不了。若不是你非要趁我生产的时候派人害我,欲置我于死地,我又怎么会下了诛杀你的决心?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我看在你是大唐公主姓李的份上就赐你个全尸。”

说完将一个装着毒药的黑色小瓷瓶扔了过去。

就在叶青萍转身准备走开的时候,平宁突然一声怒吼,身形晃动,一瞬间冲到她的背后,手中的匕首直刺叶青萍后心,快如闪电,完全是一流高手的风范。

在这危及时刻,嗖的一声,一只狼牙箭破空而至,不偏不倚射在了平宁的右胸上,精钢所制的箭头毫不受阻的射穿了她的身体,从后心透了出来。

平宁被一箭穿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趔趄,倒退了一步才止住身形。

她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插在自己右胸乳尖处的羽箭,箭杆已经有一大半没进了她的丰胸,只有不到一尺长还露在外面,箭尾的羽毛仍然在寒风中微微晃动。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高贵无比的大唐公主,死也要死的体面尊贵,怎么能像动物一样被射杀?”

火烧一样的疼痛迅速从箭射入的地方蔓延到整个胸腔,由于肺被射穿,平宁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血开始从她的鼻孔和嘴里不断喷出,洒满了前襟。

她紧咬牙关,一把抓住插在胸口的羽箭,用力向外一拔。

然而在她全力一拔下,箭也只被拔出了不到一寸,而箭杆上的倒钩却将她的右肺撕烂,令她痛彻心扉。

平宁发出一声痛哼,停止这种自杀式的尝试,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充满怨毒的看着叶青萍。

血从箭杆拔出的地方渗了出来,片刻间就在雪白的长裙上染红了一大片。

叶青萍转过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武功?那瓶子里装的是五毒散,剧毒无比,吃下去立即五毒攻心,顷刻毙命。你又何苦非要受这乱箭穿心之苦,死前还要出丑?”

“你……”平宁见她一脸蔑视的盯着自己的下身,心中一惊,不由低下头观瞧。

她大腿根处的白色长裙上是一大片湿迹,甚为显眼,一条淡黄色的娟娟细流夹着着褐色的污物正沿着她的鞋子流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潭。

在剧痛的刺激下,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竟然排空了肠子,大小便一起失禁。

胸腔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五官扭曲,浑身抖如筛糠,然而真正让她无法忍受的却是被一个粗陋的下等女人羞辱。

平宁的脸涨的通红,竭力加紧双腿,然而她毕竟无法阻止身体的本能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丑态尽出,屎尿流了一地。

“我是公主,怎能如此肮脏的死去?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平宁再也顾不得胸口的伤势,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挥舞着匕首,迎着满天的箭雨,毫不躲闪的冲向了叶青萍。

几乎是在短短的一瞬,她的胸口腹部就接连中了十余箭,五脏六腑纷纷被撕裂,搅烂。

在箭矢的冲力下,她被射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城墙边,才扶着垛口停了下来。

望着如乱草般插在自己身上的羽箭,平宁轻轻的呼出一口白气,惨笑了一声。

过度的疼痛已经让她麻木,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飞到了空中,胸腔里都是沸腾的血液,从她身上的每一个孔洞中不顾一切的喷涌而出。

“不,我不要就这样死……我身上流着高贵无比的血液,怎么能死在一个下贱人手里……”平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双眼眼白上翻,身体一抖一抖的抽搐,虚弱的双腿拚命蹬在地上,阻止着自己的身体沿着垛口滑倒。

渐渐的,她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头脑中也一片空白,平宁终于停止了徒劳的垂死挣扎,突然张大了嘴,用力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然后猛地瘫软了下去。

失去支撑的身体翻出了垛口,如一片落叶般从数丈高的城墙上掉落下去,摔在乱石堆里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位曾经权倾朝,野野心勃勃的大唐公主就这样黯然陨落,她的一切阴谋算计和野心也随着肉体的毁灭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叶青萍终于打到了这个一直将她踩在脚下的劲敌,从这一刻起她真正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点。

站在城头上,她默默地俯视着脚下荒凉的河谷和谷中数万高声欢呼的唐军,心中却没有半点胜利者该有的欣喜,反而多了几分寂寞和兔死狐悲的忧伤。

夕阳沿着山边缓缓隐去,云朵霞光的余晖洒在河谷中,在她身上罩上了一层红光。

晚风吹乱了叶青萍秀发,她却顾不上梳理,只是愣愣的看着手上那如血的红光,心中一阵疲惫。

轻轻的一声叹息后,她抬起了头,失神的望着远山,目光彷佛穿越了层层迭迭的沧浪山,跨过了千山万水,望到了长安。

在那里有她牵挂着的家人,那里才是她的归宿。

接收自在天阁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半夜,除了几个做内应的弟子和他们的家属,其他人均被斩杀或发配流放,自在天阁则被付之一炬。

熊熊大火中,山庄里的房屋纷纷倒塌,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彷佛一只洪荒巨兽临死前发出的呻吟。

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河谷,使得空中的星月暗淡无光,就连深蓝色的夜幕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在焚尽万物的大火中,这座伫立在大山深处世外桃源般的隐修之地终于也没能逃过化为一堆瓦砾的结局。

在一座大帐里,叶青萍一身便服坐在一张木床前,床上横陈着平宁公主李慧的尸体。

她身上插满了箭矢,左右胸各中四箭,腹部中了三箭,阴部和大腿上中了四箭,白色的长裙已经被鲜血浸透,完全染成了红色。

由于摔在乱石堆里,她的头严重变形,后脑深深的凹了进去,一块头盖骨从头上脱落,懒散的挂在头发上。

已经凝固的深红色脑浆将她一头秀发黏成了几条小辫子,散乱的披在头上。

她的头颅内空空如也,只有几块凝固的血块,里面的脑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平宁的双眼仍然睁得圆圆的,失去了神采的眼珠彷佛石子一样暗淡无光,直瞪瞪的望着帐篷顶。

死前剧烈的疼痛使她口鼻歪斜,一张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狰狞。

叶青萍伸手轻轻将她像金鱼一样凸出来的眼球按进眼眶,合上了她的眼皮,将她的口鼻扶直,又用毛巾小心的把她脸上的血擦去,然后才把干草塞进她的头颅内,用针线将她的头皮缝好。

随后取过一桶清水将平宁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完全浸在里面,一点点为她洗去上面的脑浆和血污。

“平宁,我其实并不恨你。我以前流落江湖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触碰到一位公主。你和我完全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我眼中你曾是那样的尊贵,高高在上,让我连仰视的机会也没有……”叶青萍一边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拧干,为她梳理整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似乎是在向最好的朋友诉说着心事:“你知道吗?是你让我进入了那个世界,让我有了对权利的渴望……”

叶青萍轻轻用剪刀剪开平宁的长裙,使她赤裸的胴体完全暴露出来,连最隐私的部位也毫无遮挡的展现在叶青萍面前。

作为大唐最美丽的公主,她即使年过三十依然保养的很好,高耸的胸脯丝毫没有下垂的迹象,乳尖上两点娇嫩欲滴的嫣红奶头楚楚动人,小腹结实而平坦,微微卷曲的阴毛乌黑浓郁,双腿匀称纤长,臀部浑圆丰满,再加上紧绷而弹性十足的皮肤,使她即使是死去多时后依然妩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就连一向对自己一副傲人身材十分自负的叶青萍也自愧不如。

“多好的身体啊!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

叶青萍一边从头到脚抚摸着平宁如缎子般光滑的肌肤,一边感叹着她的美丽。

当叶青萍的手滑到平宁双腿间的时候,不禁微微皱眉,原来大腿内侧仍然沾满了失禁后留下的污秽,散发出一股让人恶心的臊臭。

“看来就算是高贵的公主也未能免俗。”

叶青萍摇了摇头,伸手掰开她的双腿,用清水将平宁腿间的污秽冲洗干净,又用毛巾将她下身的各个孔缝一一擦净。

自始至终平宁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由她摆弄,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公主如今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连保卫最后一丝尊严的权利也被剥夺的干干净净。

就在叶青萍分开她小屄门口那两片娇嫩柔软的粉红色阴唇时,突然一愣,她惊异的发现平宁的阴道异常的狭窄,即使是插入一根手指也十分困难,更别说跟男人交合了。

而她的阴唇也还保持着少女的粉红色,丝毫没有经历过房事的迹象。

“照此看来,她还是处子之身。难道说她的那些风流韵事,还有她和文彬的传闻都是假的?算了吧,她人都已经死了,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吧。”

叶青萍为平宁擦净身体后拔出腰间的匕首,逐根削断插在她身上的羽箭,拉住一只胳膊将她的尸体翻转了过来,使她面朝下趴在床上,背上都是红色的尸斑,十几根沾满血的箭头如竹笋般从她背后穿透出来,突兀的耸立着。

叶青萍用钳子夹住铁箭头,将断箭一根根拔了出来,随着每一只断箭被拔出,箭上的倒钩便从平宁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在她洁白如玉的胴体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深坑。

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叶青萍又用匕首将平宁的肚子剖开,从双乳间一直切道阴毛上方。

随着平宁的身体如打开的口袋般大大的张开,那些盘踞在她肚子里的肠肠肚肚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叶青萍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内脏一股脑的放在一个木桶里,又用大刀劈开平宁胸骨,取出心肺,心脏正中有一个拇指大小,参差不齐的血洞,一小段断裂的箭杆还牢牢的插在里面。

将她的所有内脏都取出后,叶青萍开始用清水一遍遍冲洗她的尸体内部,直到将她体内的污秽和淤血冲干净,才把事先准备好的稻草都填了进去,用缝牛皮的针线将她的身体缝好。

为防止平宁体内的尸臭溢出,叶青萍特意用棉花堵住了她的阴道,肛门和口鼻,用针线将她下身彻底缝合,又为她穿上一层层精致的寿衣才算罢休。

一些弄好后,叶青萍也累的满头是汗。

此时,这位昔日的大唐公主一脸安详的躺在床上,如睡着了一般,除了失去胸骨后凹陷了下去双乳,其他一切正常,仅凭外表完全无法想象她死的是多么惨烈。

叶青萍最后取出自己用的胭脂粉黛将平宁浓妆艳抹了一番,把她的双手扣在一起放在小腹上,轻轻说道:“我让你走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下葬也算是以德报怨,你赶紧去投胎把,莫要误了转世的时辰,但愿你来世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大军在自在天阁整修了两天后浩浩荡荡离开了沧浪山,返回各部驻地。

叶青萍的心早已回到了丈夫女儿那里,因此一路丝毫不停,押送着平宁公主的灵柩回到了长安。

看到姐姐的尸体,想起过去二人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李儇大哭了一场,赦免了她的一切罪行,恢复了平宁公主孝慧的谥号,为她举办了隆重盛大的丧礼。

待一切尘埃落定,叶青萍被单独招进宫中,和皇帝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后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她地辞去了一切官职,对军权也完全放手,而作为回报,皇帝特封她为靖国夫人,位居一品,俸禄三十万旦,世袭爵位,又御赐丹青铁卷,免死金牌。

叶青萍自此退隐,将新生的女儿张依依接回张府,在府中相扶教子,再也不管朝上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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