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雅典娜不带感情的冷漠反问，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呆愣在那儿，不由陷入沉思。
兄妹二人，少有地变得沉静，第一次让杨辰感受到，这两人并非玩世不恭的神明，而是已经活了数万年的沧桑老者。
好似从两人的眼中，有着无数的缅怀，无数的思绪，无数的酸甜苦辣。
在斑驳坎坷的岁月里，他们见证了太多，有着挣扎，有着迷茫……
事实上，一旁的杨辰也是有点懵了！
什么意思？阿波罗的实力……不足三成！？
难道说，诸神的力量，最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寒风凛冽，夜色如墨，气氛降到了冰点。
寂静了好久后，阿波罗忽然涩涩地叹了口气，道：“雅典娜，算了吧……那样太疯狂了。”
“愚蠢”，雅典娜眼中流过一丝失望，“你以为，地球不是我们，就是人类的？
宇宙之中，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私有的，强大的种族，就应该凌驾在弱小的蝼蚁之上！
就算我们不毁灭这个星球，早晚有一天，人类这一低劣的种族，也会把自己的星球拖进死谷。
与其把这样的星球交给这么低劣的种族慢慢消耗殆尽，不如让我们的神族来统治它剩下的寿元……”
阿尔忒弥斯蹙眉道：“喂，雅典娜，你怎么还是这么独断？
就算你让盖亚之心复苏，我们所有剩下的主神都恢复最初的力量，打败那个人，把宙斯救出来，占有这个星球，可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难道就靠我们这些人，来复兴整个神族吗！？”
雅典娜好似看着白痴一般地看着兄妹二人。
“不要把你们这样单细胞一样的思维，加注到我身上，一切都会在我的掌握之中。
未来是不会改变的，你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待着，等待恢复实力，复兴神族的那一天……”
“难道……你的大预言术，看到了神族的复兴？”阿波罗难以置信地问道。
雅典娜眼中闪烁过一阵诡异的冷光，似乎向阿波罗兄妹传达了什么，却并没说出口来。
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错综的情绪。
雅典娜已经不愿多说，就算对待数万年相识的同族，也没多讲几句的兴致。
给了那一旁的黑袍一眼神，便骤然从现场消散！
黑袍也是怪笑几声后，一阵黑色旋风般地席卷而走。
杨辰甚至都没来得及回过神，已经雅典娜的半分气息都感受不到了，空间法则的挪移速度之快，让人颤栗。
“该死，东西还是被拿走了，这下可没脸见贞秀了”，杨辰郁闷地摸了把脸。
斯特恩与艾莉丝似乎也习惯了雅典娜的这种性格，并没觉得太意外。
转过身来，斯特恩颇为好奇地道：“哈迪斯，你怎么也在这，跟雅典娜起冲突了？”
“岂止是起冲突，还被关了好一阵子”，杨辰苦笑道。
斯特恩大笑，与艾莉丝二人都颇为古怪地看着杨辰。
“你倒是胆子真大，那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喜怒无常，独断专行，偏偏没人制得住她，你跟她过不去，不把你整个半死不活，算你运气”，斯特恩道。
杨辰撇撇嘴，赶紧问道：“别说没用的，你们还是快跟我说说，这‘盖亚之心’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要费那么大劲来偷偷藏好了不让雅典娜找到？而且，为什么她说你们的实力，才不足三成？”
斯特恩与艾莉丝面露难色，有些伤感地不吭声。
杨辰纠结地直挠心窝，“喂，不用这么不够意思吧，跟我还要瞒着？雅典娜都说我是神族的一员啊。”
艾莉丝摇头，“不是的，哈迪斯，我们不是不把你当自己人。我们神族，只看神格，不看出身的……你既然继承了上一任哈迪斯的神格，你对我们来说，就是自己人。”
“那为什么还藏着不说”？
“因为……太伤感了”，艾莉丝哀叹了声，眼角有些湿润地道：“总之，你就不要强迫我们说关于盖亚之心的事了，那都已经过去数万年了，在我们来到地球上后，就没再想去回忆过这些。
你放心吧，雅典娜就算拿到盖亚之心，其实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我们的实力，的确和盖亚之心有关系，但如果真能找回来，我们早就那么去努力了。现在，她这么做，也只是徒劳……”
杨辰分明感觉到，是这对兄妹不肯多说，但看二人确实感伤无比的样子，又不忍心追问。
仔细一想，克莉丝汀也不曾提起过有这一茬，看来的确是很久远，又是神族不愿多提的往事了。
虽然满腔疑问，但杨辰也知道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既然强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与二人告别后，返回瑞士银行的那堆废墟。
贞秀与朴川都还在那地下室，也不知道是否有脱困。
等杨辰一离开，艾莉丝与斯特恩都松了口气的样子。
“亲爱的，我们这样瞒着哈迪斯……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艾莉丝有些无奈地问。
斯特恩拍拍妹妹的肩膀，“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雅典娜既然让我们不要打乱她的计划，我们其他人就应该配合她。
我想如果是波塞冬和阿芙萝狄忒他们在场，也会跟我们一样地选择相信雅典娜的……
哈迪斯毕竟还太年轻了，他是不会明白，在漫长的岁月里，每天看着族人一个又一个死去，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
艾莉丝脸色黯淡地点点头，低头看着手上的塞勒涅神弓，抿嘴微笑，“是啊……欢迎回来，我的亲人……”
塞勒涅神弓上，寒光流转，蓝晕晕的光芒，好似在倾诉着什么……
……
回到了瑞士银行储藏大楼外，杨辰发现，在金蛰的带动下，已经有专人负责将朴川与贞秀从地下救了出来。
昏迷的朴川悠悠醒来后，对失去了家传之宝，感到无比痛心疾首，只感到是愧对了先祖，当场就痛哭流涕！
当上前感激杨辰救命之恩，杨辰也不好意思，自己虽然修为增长算得上一日千里，可雅典娜的实力，还是远高于现在的自己，追赶上，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也不能帮他把东西取回来。
何况，那本就是两件神族之物，虽然不清楚盖亚之心具体什么用处，看雅典娜如此重视，应该暗藏玄机。
贞秀见杨辰平安回来，反倒松了口气。
安抚着外公，女孩其实也没太伤心，女孩对于迷信的靠样宝贝来护佑家族这种事，还是不大相信的。
回到朴家后，朴川很快就吃了安眠药先休息，贞秀也身心俱疲，在恩静的服侍中上楼睡觉。
杨辰回到房间里，见林若溪正卷着被子，躺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不由哭笑不得地坐到地铺上。
也不去跟女人说话，默默地盘腿坐下。
林若溪听杨辰一直没动静，故意装作很自然地翻身，想看看杨辰到底在做什么。
等见到杨辰竟是在凌晨的打坐，不由气呼呼地道：“死杨辰，臭杨辰！你出去这么久，就不说说原因吗！？”
杨辰睁开一只眼，邪笑道：“我这不是怕打扰老婆您安睡么。”
“你明知道我在等你，别装蒜！”
“嘿嘿”，杨辰腆着脸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朴老头被吓着了……”
杨辰把事情简单讲了遍，倒没提雅典娜那些事，免得林若溪担心，只说自己将那黑袍打跑了，东西没找回来。
林若溪眨眨眼，“怎么跟你在一起，总是稀奇古怪的破事一大堆。”
对于这点事情，林若溪已经稀松平常了，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昏沉沉地再度躺下，迷糊问道：“你打坐干什么，不睡觉了？”
杨辰点头，闭上双眸道：“刚才跟那黑袍的家伙打，他的真元让我感受到了一点什么……我想仔细体悟体悟……”
那黑袍的黑色真元，乃是天地间至阴的一种真元形态，还带有一定腐蚀的特性，经过混沌鼎的炼化分解，给了杨辰充分的体味。
这与杨辰还差一些能够体会到的“冥水”，有着一些异曲同工的味道。
黑袍的修为，必然是远超冥水，该是弱水左右的，不然也不会在不用混沌鼎的情况下，稳稳压制自己。
所以，能给杨辰带来这样的启发，并不奇怪。
当杨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后半夜不知不觉就过去……
待到上午时分，杨辰才缓缓地睁开眼，然后，就见到身边大床上，林若溪正趴在那儿，斜着脑袋，睁大了水眸颇为好奇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