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电话一打，基本都是要到不得不挂才会收工，即便没话讲了，都能耗着。
今天自然也不列外，何况今天能讲的还挺多。
六点半，张岩清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托姆，显然他应该已经去过学校，而且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
一想到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又是因为李，她心虚不安的视线都不知该往哪放。
倒是季月霞，连忙就拿过手机打了两次电话给霍瑾廷，见都是占线，就知道他应该又是在跟叶桑打电话。
她在心里一边暗骂霍瑾廷不懂事，一边跟张岩清说了声就上楼叫霍瑾廷，同时对叶桑的意见也更大了。
张岩清转头看向凯瑟琳，视线落在她五指印明显的左脸颊上，薄唇轻抿着，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锐利。
凯瑟琳不敢回视，微微低头，手下意识抬起，摸了摸自己浮肿的脸颊。
“疼么？”张岩清忽然开口，声音淡淡的，就像普通的询问，却又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凯瑟琳下意识看向一边坐在的托姆，没想托姆直接别开头，她另一只放在膝盖的手微攥，轻轻点了头。
“疼。”
“疼就对了，可以长点记性。”
“……”
“我一直不同意你跟李交往，也只是表达我的看法，事实上我也并没有阻止你。而我为什么不同意，是因为我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而是不值得。”
“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毕竟你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精力和感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凯瑟琳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羞愧，懊悔，不甘和无力，她付出了时间，精力和感情，不仅没有得到回报，反而受到了伤害。
李居然打她，脸上这耳光，就是他打的……
坐在她旁边的张默看到她裤子膝盖的布料印上一滴水渍，就知道她哭了。
他伸手拉过茶几上的纸巾盒，抽出纸巾递给她，“呐。”
“谢、谢谢……”凯瑟琳吸了吸鼻子，一边道谢一边接过。
张岩清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吁出，顿了顿又说：“我听说你腰那被踢了一脚，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没、没有。”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白医生，让她过来一趟，到时候让她看看。”
凯瑟琳听到这话，心脏喉咙一涩，眼泪掉得更凶。
而这时，霍瑾廷正不情不愿的给叶桑说晚上再给她打电话后，终于挂了电话打开房门。
已经在外面站了两分钟的季月霞露出一个温婉的笑，“你张叔叔回来了。”
霍瑾廷哦了声，将手机往裤兜里一揣，越过季月霞就出了房间。
季月霞见状，一把拉住他的手，“瑾廷。”
“干嘛？”霍瑾廷回头看她。
“还在生妈妈的气呢？”
霍瑾廷看着她顿了秒，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季月霞胸口微怔，抿了抿唇弯起唇角，松开他的手。
霍瑾廷转身，直径往楼下走，季月霞看着他的背影，顿了两秒，才迈开脚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