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顺!现在,给朕将这个逆子拿下!”
随着梁世宗的命令,李福顺甩了甩脑后披散的头发,站在瑟瑟发抖的太子面前:“太子殿下,是您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杂家将你给拿了?要知道在皇上这里,可就由不得你了!”
然而,就在太子候纪感到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之际,永安殿的屋顶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在李福顺和梁世宗反应过来以前,那个身着玄色袍子的神秘人就随着破碎的瓦片一同落在了梁世宗身后。
他的速度之快让李福顺始料未及,神秘人人仿佛自幽冥中踱步而出。
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在梁世宗未曾察觉的瞬间狠狠刺入其后心!
“皇上!”
始料未及刺杀让李福顺脸色巨变,在他出手之前,那个神秘人就连刺梁世宗的后心数次,刚刚眼看李福顺将叛军杀绝的喜悦还未过去,自己便被背刺数刀,僵硬的笑容永远留在梁世宗脸上。
伴着心中不解,梁世宗后背的血迹逐渐放大,肥胖的身体颓然倒下。
“九五之尊,也只有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在确认梁世宗已无任何生机后,神秘人脚下一蹬,轻巧地踢开了那具肥胖的躯体,仿佛是清理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杀了他!”
包括李福顺在内的太监怒极,纷纷冲上前去,想要将这个神秘人诛杀!
神秘人手中的匕首又快又利,身形暴起,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太监之间,仅仅几下功夫,便有数名蓝衣太监倒在血泊中。
李福顺目眦欲裂,两把飞刀大力甩出,皆被什么人手中的匕首划成两段,而后反手将断裂的飞刀送还给他面前的两名蓝衣太监胸口!
“就这点本事!本座还当是什么厉害货色!”
“贱人!”
这个神秘人的速度比李福顺还要快上不少,甚至他不打算和李福顺本人交手,而是凭着诡异的身形解决掉周围的蓝衣太监们!
御前司的蓝衣太监们虽然训练有素,且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在这神秘人的武艺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
他们的兵器要么断裂,要么纷纷脱手。
不足几息的时间数十人的手筋脚筋都被神秘人挑断,紧接着脖子上出现细细的血痕,最后一个个无力地倒下,鲜血更是喷涌而出。
“惊鸿刺!”
李福顺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而他带出来的蓝衣太监无一幸免,全都倒在了地上。
他愤怒的盯着面前的神秘人:“密调室的主事人,倒成了太子的一条狗,真是让杂家大开眼界!”
“本座本来就不是梁世宗的人,也就是你还忠心护主了!可现在主子都没了,牌桌上的筹码你还有几个?现在你李福顺,不也是丧家野犬!而且,李福顺,本座猜你的飞刀也就四把了,看看你那副惨样,确定要和本座接着斗?”永安殿的血腥气为此更加浓重,虽然李福顺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他依旧抽出自己仅剩的飞刀来!
“杂家蒙受圣恩,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给杂家死!”战斗一触即发,红影和黑影在血腥的殿中对攻,兵器碰撞发出清脆而短促的金属交鸣声,每一次交锋都是火花四溅。
李福顺虽然拼尽全力,但密调室主事手中乃是神兵,竟一直被压着打,而且对方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找到破绽,一击即中!
几个回合下来,李福顺的身上又添数道伤口,鲜血已经将他的红衣染成深棕色,血点子滴落在地板上,与周围的血迹融为一体。
“逆贼……死!”
两把崩了口子的飞刀被李福顺一前一后掷出,主事人随手一档,飞刀便断成两截狠狠地扎在地上,打出一长溜火星来。
李福顺抽出最后两把飞刀反手握住,直冲上去,这种搏命的打法让主事人眉头紧锁,为了防止阴沟翻船,主事人瞅准时机,一记直取李福顺心脉。
情急之下,李福顺的身形竟诡异的往左猛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代价则是胸口长长的一道血口子!
“倒有两下子!”
主事人感叹之际,李福顺竟将自己最后的两把飞刀一前一后掷出,可等到主事人下意识将它们挡开后,却见李福顺拼尽全力一跃而起,整个人直接穿透了屋顶,给永安殿开了第二个天窗。
“呵,还以为他李福顺要给梁世宗殉葬,没想到自己跑了!”从那个破洞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兵部方向大火映红的夜空,收起视线,主事人那令人胆寒的冷笑声,如同寒风穿堂而过。
“李福顺逃走了?”
太子候纪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刚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望着主事人的眼神有了征询的意味。
“他逃走了又能如何?”主事人轻蔑一笑:“刚才此人已经被本座重伤,血流不止!就算他能跳出皇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请太子殿下登基,不是么?”
候纪闻言,心中稍安,但眼中的惊恐仍未完全散去。
他环顾四周,永安殿内一片狼藉,御林军和蓝衣太监的尸体横七竖八,陈设翻倒破碎,地面与墙面血迹斑斑。
这会儿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才吸入他的鼻腔,让他不禁一阵作呕。
“来人!”
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从暗处涌出,他们身着密调室标志性的黑衣,脸上蒙面,只露出冰冷的双眼,整齐划一地列队站在主事人面前。
“大人有何吩咐?”黑衣人领头之人沉声问道。
“叫宫人过来,将这里打扫干净。”
主事人淡淡地说道,仿佛刚刚的血腥杀戮与他毫不相干。
“是!”
黑衣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一群宫人被驱赶至此。
他们刚刚目击了宫中各种各样的杀戮,看到永安殿中的修罗场更是面露惊恐,手足无措。
但在黑衣人的监视下,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开始洒扫血迹,搬运尸体。
与此同时,以太傅范晋卿为首的逃散大臣们也被重新聚集了起来。
他们衣衫不整,神色慌张,有的甚至还带着伤。
在黑衣人的押送下,他们踉踉跄跄地走进永安殿,看到眼前尚未完全清扫干净的血腥景象,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这……这是……”范晋卿声音颤抖地问道。
主事人并未理会他,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说道:“诸位大人,现在局势已定,太子殿下即将登基为帝。尔等身为朝廷重臣,当全力辅佐新君!”说完,不等大臣们表态,候纪双腿还有些发软的候纪便被主事人扶了起来,慢慢向台阶上走去,最后缓缓的坐在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龙椅之上!
这时候也不用喊打喊杀,也不用讲究什么礼法,候纪这登基算是相当轻慢了。
看着再不发一言的主事人,还有下面一片寂静的大臣,候纪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登基为帝。
永安殿中的血腥味仍然刺鼻,仪仗不齐,礼制也马马虎虎,但他知道,至少从现在开始,他就是皇帝了!
一想到这个,刚才的恐惧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候纪的心情更是激动起来:“今日之事后,朕登临大宝,各位爱卿可有异议?”范晋卿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带头喊道:“臣等无异议,愿誓死效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臣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安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仿佛之前的血腥与杀戮都被这股热烈的气氛所掩盖。
“皇上,老臣有话说!”
范太傅此时出列,对候纪遥遥一拜。
“范太傅有何话说?”候纪问道。
“皇上,虽然今日皇上登基,但老臣认为,此事仍有诸多不妥之处。其一,皇上登基之礼过于仓促,仪仗不齐,礼制不备;其二,宣泰城中仍有叛贼余党未除,恐对陛下不利,还请皇上速速发兵剿灭;其三,皇上初登大宝,当以仁德治国,不宜过于依赖武力。此时梁军尚与魔国交战,微臣斗胆,请陛下下旨,让梁国与魔国永结为好!”
“范太傅可是说到了朕的心坎里去了!”
候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朕初登大宝,确实有许多不足之处。至于登基之礼,朕也会尽快补办。至于仁德治国,朕更是铭记于心,与魔国缔约停战之事,朕需思量几日!还望众卿能够齐心协力,与朕共谋天下大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搜寻叛贼余党!”
“传朕口谕:兰家一族,世受皇恩,本应忠心耿耿,以报国家。然其近年来心怀不轨,犯上作乱,实乃国之大患。兰俊航身为兰家之栋梁,本应恪尽职守效命疆场。然其于征西前线,竟敢不听指挥,肆意妄为,忤逆圣谕,致使战局动荡,将士离心。此等行为无异于背叛国家,罪当万死!
又有兰铁亭,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其暗中勾结奸佞,密谋造反,企图颠覆朝纲,致当朝天子身死。
此等逆举,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在宣泰城中兰铁亭更是掀起大乱,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妄图取而代之,成为天下之主。
其罪行之深重,罄竹难书,实乃十恶不赦之徒!
朕闻此讯,痛心疾首,愤慨万分。
国家有法,律令如山。
兰家一族之罪行,已触天条,必受严惩。
今特传旨奋武将军关合,令其率领关家军剿灭兰家叛逆!
凡属兰家九族之内,无论老幼贵贱皆需诛灭,以正国法,以安民心!同时,着令有关官员,抄家!查封兰家所有财产充入国库。兰家之府邸、田产、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一切财物,皆不得私藏,须尽数上缴!以此警示世人,勿再心怀异志,图谋不轨!”
大臣们面面相觑,初登大宝就要对兰家动手,而且还是抄家灭族,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说是太子弑父自立,那确实说不过去,将来史书记载也太过难看。
于是乎,候纪正好有一个可以开刀的对象,于公于私,兰家都是自己的大敌。
而且大梁国的五官大多都与兰家有关,若是能够给他扣屎盆子,迅速解决兰家,无论是诛灭私敌,还是打击武官势力,都对自己的统治有巨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