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樟的助理小谢,自年底职位升迁伊始,便一直代管着经纪人一职,恰逢宣传团队扩张,还要兼顾以老带新的迭代事宜,同时程念樟的生活琐碎也仍旧由他全权负责着……真可谓是一人掰成三人用的典范,尤其去年圣诞到元旦这段时间,他跟着程念樟四处飞旋,最是忙得脚不着地。
所幸熬过年底,程念樟没有电影定档在春节,随业内进入淡季,工作状态就开始逐渐变得轻松不少。
一月,他们工作室除了手头积攒的几个常规商务,其他主要行程几乎全被钉死在剧组。
程念樟驭下讲求松紧有度,忙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但一旦清闲,他也不会过多去盘剥他人。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干脆放了小谢一个长假。
罗生生本来还纳闷着,最近这男人身边人员怎么这么轻减?直到帮他出去买药时,翻了眼朋友圈才发现,小谢清早发的图,居然是小樽的雪景。
九宫格拼凑出白茫一片,别说,还怪好看的。
她当时正提着药蹦蹦跳跳地走回酒店,途中点完赞,评论了句“羡慕死了~我也想去看雪!”后,就截屏发送给了程念樟。
“小谢去日本了,那谁照顾你呀?”
她本意是想问他新助理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但对面大概是没领会她的意涵,直接秒回了个单字:
“你”
而后又立马接了句。
“怎么还不回?”
罗生生收信后,对他的理所当然顿感无语,她皱着脸抬眼看了下左上角的时间——上午七点半,离她出来还不到半个钟,搞不懂这死男人到底在催命似地急些什么?
“快了快了”
就在她回复完的当下,工作群里统筹艾特了所有人,说是因为部分技术性调整和场地关系的问题,今天的拍摄暂停,全体演职人员自行调休一天。
理由虽然给的冠冕堂皇,但昨晚知情的都晓得是怎么一回事。程念樟做事雷厉风行,她猜到大概会有变动,却没猜到居然会是整个剧组停摆。
难怪他说善后费力,这种突发状况,处理起来确实棘手。
走到2102门口时,罗生生手机几乎快被B组小群的消息给淹没,每个人都在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停戏。
罗生生瘪嘴,见信半句没答,愣是装了回哑巴。
程念樟没和她说过对外的口径,她自然是不会擅作主张随便答复的,免得到时和别人对不上供,反坏了他的好事。
“我回来了”
甩上门,罗生生从手机里刚一抬眼,就瞧见了窗前浴洗后的程念樟,顶着头湿发,右手执烟,左手接打电话的背影。
听动静,他该是悉听的一方,回复大多用鼻音应着,沉沉闷闷地,感觉不像在聊什么轻松的话题。
“不多说了,我女朋友回来了,剩下的你安排就行。”
女朋友?
听到这个称呼,罗生生挂包的动作倏然一顿。
“怎么出去这么久?”
程念樟走近,见她有些走神,伸手便接过装药的纸袋置于台上。
罗生生上瞟了这人一眼,没正面回他问题,反而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刚在和谁打电话呢?”
和谁说她是女朋友呢?
“景隆,一个朋友。”
好笼统。
“好朋友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对于程念樟身边的人际关系,从前只要他未细说,罗生生向来都会很懂分寸地不去探索。
今次听她反常地开始刨问,程念樟不禁眉头急蹙,泄露出几许防备的神情。
他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其实只是种习惯性的警戒,并未包含太多深意,但落到罗生生眼里,就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了。
于是她噘起嘴,抱怨道:“不想说就算了,干嘛摆我脸色?”
说完还偷瞥了他一眼,是要他赶紧哄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高估了程念樟,这人并没有领会到罗生生这股视线的用意,加之他本身也没什么哄人的天赋,就算听闻对方话里语气不对,到底也只是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
“他背景不干净,你没必要知道。”
景隆手底下牵涉的东西错综复杂,表面做着掮客的生意,实则手里背负的命债却并不少,近几年势力起来了,为了不走漏风声,很多脏活都是他手下的自己人在做,泥足深陷,早已变不回白身。
他不愿与罗生生多谈,一定程度也是在为她着想。
“不干净?”
“嗯”
受经历所限,罗生生对世界暗面的想象力还是比较单薄的,听程念樟说人“不干净”,至多也只能联想到黄赌毒一类的黑产,以及娱乐圈最常见的洗钱手段,再往深了去,她一来想不到,二来也不敢想。
“你可千万不能去做坏事啊!”
千万别像她哥哥一样行差踏错,去吃囹圄的苦。
“我有分寸”
又是这句。
罗生生瞪他一眼后,噘了噘嘴,忿忿地扯过这人受伤的右手。
“你看看你这手,像有分寸的样子吗?还大明星呢,下个礼拜拍杂志,是准备包个纱布上还是怎地?啧……丑死了!”
她在岔开话题,但也是真的对他嫌弃。
那么漂亮一双手,她宝贝都还来不及,他却只会可劲儿地糟蹋,完全不懂珍惜。
“只要脸没伤重,其他都算小事情。”
调整拍摄角度和动作就能规避,没她想得那么麻烦。
“哦,反正对你来说就没什么大事,厉害不死了!”
“呵”
白他一眼后,罗生生从药袋里取出罐碘伏,撕开包酒精棉,替他简单地消毒了一下,其间动作轻柔仔细,丝毫不见方才愤懑,用的药也温和不刺辣,抚过伤口时还会带来丝丝凉意,教人舒心。
程念樟就这么任她摆弄,垂眸注视间,眼里落得全是这个女人娴静如春的侧脸。
“疼吗?”
上完药,罗生生低头对着他的指缝吹了口气,小声问了句他的感受。
程念樟被吹得心间发痒,不禁挣脱她抽回手,偏头错开视线,顿了会儿后才答了她句“不疼”
在动指舒缓时,这男人似乎想起什么,蓦地开口问道:
“药店就在下面,怎么去了三刻多钟?”
正常来回十分钟就够了。
“有个东西楼下不好买,跑远了一点。”
“什么东西?”
这人今天怎么突然不依不挠的?
“验孕棒,我例假照理应该是昨天或者今天来的,但一直没动静,要是过了一周还不来,可能会有点麻烦,就先买来备着了。”
罗生生本来不想说的,怕他去揪自己和宋远哲做爱的细节。
但这事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好瞒的,他俩现在整天得了空就做,要真总不来事,程念樟可能比她还要先发现不对。
“怀了谁的?他的吗?”
果然……
和预想中大差不差,这男人的面色,在罗生生陈述时,直接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语气里寒意深重,听来甚是可怖。
“哎……你别动不动就甩脸色,我就是以防万一罢了,不是你想得那样。”
“哦?”
“刚刚问了药师,大概率是吃了短效药,经期会有点延迟,我都有注意的,不会怀上的。”
“吃药?罗生生你——”
程念樟话到一半,立马被罗生生给抢断。就算没有听完,她也知道这人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那些说教,听多了,耳朵非得起茧不可。
“哎哟!你就别指着我发火了!昨天你也看见了,你们男人想做什么就做,要是没你在,季浩然强就强了,我还能打得过他吗?”
“怎么?宋远哲这么多年,还在对你用强的?”
罗生生听言一愣。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
程念樟说完自知口快,顿塞片刻后,抬手扶额遮罩住面容,转身行至床边坐下,眉目深蹙着,又伸手摸了支新烟点上。
吐出几口长烟,他于朦胧雾气中看向罗生生,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过来”
罗生生听话地走近,爬上床后,直接怠懒着仰躺在男人怀中,以腿作枕,看向他刀削般的眉峰与颌骨。
她抬手触了触程念樟的侧颊,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在揭着自己伤疤,她却还是忍不住想先去安抚这个男人的情绪,怕他伤怀。
“你怎么知道的?”
“托人查的。”
程念樟掐了烟,用带有余味的指尖,轻抚女人发端,动作柔缓,就和撸猫似地,莫名使人心安。
“那人好厉害,这种事都查得到。”
“倒也没那么难查。”
感到男人开始沉静,罗生生也不想再就着这事深聊下去,于是她微微侧脸,抬指隔着浴袍粗织的布料来回摩挲,调皮地揉摁他藏蓄在下的硕然分身。
“嗯哼……硬了。”
“好玩吗?”
“好玩的。”
她答时唇角勾起,笑眼倒弯成新月,头颈轻点着,看起来就像真是遇着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孩子气得很。
“哼”
程念樟挑眉轻笑,为配合她,忍住臂痛,将上身微微后仰,屈肘支在床面,以此让胯间更好地递送向前。
“今天剧组休息的,我想出去逛逛,你能陪我吗?”
浴袍的系带解开,布料被分拨两侧,阴茎就此弹起,高竖着展露在她眼前。
罗生生懒得起身,说完话,便干脆直接将它拗向嘴边,用舌尖轻触了两下,试了试远近。
“呃……你想逛什么?”
男人劲腰随她舔弄,难耐地上拱又放下,说话间能听出鼻息的粗重,合着这人低哑的磁音,实在教人着迷。
“嗯……”
罗生生没急着回他,她现在是真起了玩心,光用舌尖逗他不够,缩回软舌后,紧接着就张开双唇,开始轻柔地抿弄这根棒身的顶端。
不做深喉,不急于卷舌,她就浅浅含住,再倏尔松口,循环往复着,不断挠搔着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