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相依取暖

暮千夜还没有醒,他睡得很沉,西河小心地抬头,看到他平静的侧脸,那近在咫尺的妖孽面庞与自己不过两指#距离,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安静而轻柔的呼吸扫过自己头顶的发丝,那微微的颤动却似乎拨动起她的心弦,随着他的呼吸辗转起伏。

他似乎特别喜欢红色,即便每天都要换新衣,却都是统一的鲜艳,此刻他着单薄的寝衣,暖暖的温度传递过来,西河正侧卧在他胸前,他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揽在他怀里。

耳边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西河却忍不住推开他的手臂,想要离他远一些,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即便凉安凉介,她醒来时他们一般不在,所以她以为自己不曾与人这般过,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人,她怕靠的过近自己会心脏爆裂而死。

暮千夜是真的睡得很沉,西河推开他的手臂他也没醒,西河小心地下了床,将被子掖好,拿起放在枕畔的面具戴上,努力不发出声响地离开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天空仍然飘着雪,寒冷令西河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西河搓了搓手,呼出一团白雾温暖着冰凉的手指,看了一眼暮千夜的屋子,西河拿起一边的斗篷披在身上在风雪中走出了院子。

她想不通暮千夜为何会和自己睡在一起,她不过是个“傀儡”,正常来说暮千夜发现自己睡着即使不发火也该叫醒自己离开他的床,偏偏他什么都没做,还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去两人睡在一起,他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脸恐怖么?

她自己都不敢看自己的说,而他竟然对着自己的鬼脸睡着,还睡的那么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赤练宫无论何时都是极其安静的,走在铺满积雪的路上,西河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两处院子,看着它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西河转头离去。

走过后院时,西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大步跨过那道被封锁起来的门,西河再不愿多看那里一眼。

菜园里的菜因为要保持新鲜只取了一部分存在伙房,另一半仍长在地里,积雪覆盖之下,只能看到一些显露在外的绿意。

小心地寻到要找的菜,西河伸手拨掉上面的雪,看到下面长相可爱的碧绿小苗,忍不住微微一笑,拿起菜篮里放着的小铲将蔬菜从土里起出,整齐地码放在篮子里。

暮千夜虽然没有说,但她还是决定以后为他做早饭,小厨房里备着的菜昨天被她糟#蹋光了,所以今天只好来菜园挖,跟了暮千夜后,她相对要比以往自由一些,但这也只是在外行走的自由罢了。

今天并没有傀儡来摘菜,放眼望去,茫茫雪原里只有她一个人,想着,西河的目光定在前方虽然已经变成枯木却仍看不到尽头的树林上,环视一周,她毅然提着菜篮向那里靠近。

快速地跨越百米灌木区,西河站在了树林边缘,小心地没有发现人注意,抓紧斗篷西河一个矮身灵活地钻入其中。

树林中比她想象的要自然的多,没有特别杂乱的分布,由于落雪,地上一层厚厚的枯叶被覆盖,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子真的很大,西河避开斜伸出来的树干,站在林中环视了一周,她走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却还是没有看到边际,正在犹豫该继续向前走还是退回去下次再探时,前面传出一道脆响,吸引了西河的注意。

那声音似乎是石子射出的锐响,好像有人在玩弹弓,但仅仅如此一声又没有了动静,林中一片寂静,偶尔有积雪压断树枝发出“啪”的闷响。

皱了皱眉,西河试探地向前继续行了一百米,面前的仍是似乎永无尽头的树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叹了口气,西河转身原路返回,她的时间有限,还是先回去再说,找机会再来探路。

一路出去,西河特意将自己的脚印掩盖掉,到了菜园才小心地回去。

路上除了两个傀儡外再没碰上别的人,这让西河松了一口气。

站在院外推开关着的门,西河微微愣住,飘着零星雪花的布景下,暮千夜披着一件黑色大裘倚在房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似乎刚刚起床,大裘里面还是单薄的寝衣,一头卷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精致的脸上是令人心疼的孤寂,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他看了过来,瞳中倒映出小小的她,她看到他的眼睛在那一刻睁了睁,瞟到她手里提着的菜时他松了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立刻变为了白雾缭绕住他的表情,随即他没有再看西河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他略显僵硬的步调,西河心下微怔,他怕是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了吧,知道他的孤单,却不想他会如此在意一个“傀儡”,西河心内酸涩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丝不明的喜悦,最起码他眼中也是有自己的不是么,他在担心自己的不存在,所以看到她时才会安慰地舒了口气,都是害怕孤单的人哪。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西河做的饭要好上许多,将伙房送来的微冷的馒头重新热了热,西河将饭菜端进了房间。

暮千夜已经穿戴好坐在了饭桌前,待西河将饭菜摆好,他突然伸手,将西河脑袋上落着的几片雪花弹落,西河微愣,动作不停地将筷子递给他,暮千夜倒也极自然地接过,仿佛方才的动作很是随意。

西河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开心,即便他不说话,不笑,可是望着他不停夹菜的手,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梳发时,西河特意将他颊边两缕发丝在脑后编了一个辫子,暮千夜之前一直是散着头发的,此刻微微扎起倒是少了几分散漫,多了几分难言的魅惑。

暮千夜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在看书时为没有阻挡的视线微微疑惑,以往他散着头发总要在看书时落下几缕的,不时将散下来的发丝别至脑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性动作,今天突然没有,不由得疑惑了,随后在摸到脑后的小辫子时,他愣了愣,并没有看身后的西河,只是继续看自己的书,但西河发现他看的这一页很久都没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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