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诞生之日起,自己的记忆就总是为他人的赞美所萦绕。
精通魔法、通晓礼仪、头脑聪慧……几乎所有的褒义词汇都套用在他身上过,就像一件日常加身的衣衫,让人理所当然的接受。
如果说这些还不足以体现他的优秀,那么更难能可贵的是,吉尔斯也并没有因此而趋于骄傲,相反,他将这些褒美转化成了自身更进一步的动力,努力完善着自己,并真正成为那个圈子里众人皆知的光环人物。
作为家中的优秀长子,深受侯爵父亲的喜爱,年纪不大却已接管了众多事物;在亲兄弟们心底,作为早已内定的继承人,是各类问题的请教对象,无所不知的好好大哥;而对于其他贵族来说,又是必须拼命讨好的人物,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光是曾来提亲的人数就足以包围家宅几圈。
为人谦逊,待人亲和,在事事上都照顾着比自己年幼的兄弟,就算光凭容貌也能轻易地收割人心,总之,或许称之为完人也不为过。
但他并没有想过,自己那过于宽大的翅膀,为身边之人带来的从不是保护,而是滋生黑暗的厚壤。
那一天,自己的房门被敲响。
“咚咚。”
听着这令人熟悉的叩门声,尚带几分青雉的青年慌忙地从椅上起立,望向门背后出现的身影。
“吉尔斯,恭喜你又长了一岁。”
“谢谢父亲大人。不过,我听说您为我准备了一件礼物,我很好奇会是什么。”
早在之前就听到了父亲要送礼的风声,吉尔斯看着父亲一脸神秘的面容,心底不禁地愈发好奇。
“为什么不用你的双眼来确认呢?吉尔斯?”
看到吉尔斯这直白的表情,父亲只是如往常遇见时笑着,接着退到一边,为房门的入口空出了一个身位。
于是,吉尔斯的目光便无可避免地触及到了,一位紧跟在父亲身后的女孩之上。
顺着地面上撩动的柔顺黑影,少女的紫色秀发在窗边微微起舞,在煦阳下映射着柔和的光影。
犹如精琢瓷器的无瑕面容与明澈皓月般的纤细藕臂即使搭在了下人意味的女仆装中,也依然显得幽美空灵而不可亵。
几根葱指从狭小袖口微微探出,突显得主人的羞涩可爱,纯净如羊脂的肌肤之上,饱满亮丽的光泽均匀铺设,就像一颗静谧的白色珍珠,于宁静中散发美感。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吉尔斯也不禁痴迷于眼前的画景,只是,当那头长发被逐渐托起,就要迎风摆作迷魅的紫色瀑布之前,一道狰狞残酷的缺口却横在了幕布中间,隔断了眼前的美好。
直到如今才注意到固定在少女雪颈上的铁制枷锁,尽管吉尔斯并没有真正见过奴隶的样子,但眼前女孩的惨样,实在是无法让人不联想到那个他一直在避讳的词语。
吉尔斯压抑的喉中在窜动着什么,但最终又难受地吞咽下去,无声的消失在胃底。
同情、失态、为难、抵抗,从那一刻起,吉尔斯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父亲眼底,轻易便被看穿了心思,可是这位侯爵还是抖了抖手中的铁链,更加凸出了那奴隶象征的器物的存在感,并一边说道,“还不快向你未来的主人问好?莉雅?”
无法理解的表情浮现在面庞,吉尔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期待的礼物居然是如此露骨的模样。
然而父亲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甚至还火上浇油地推了女孩一把,将她送到了吉尔斯面前。
“罗伯特大人,我是……奴隶莉雅,从今以后就……就是……属于您的人了。”
被推搡的身子被迫向前随后紧张地站定,少女颤抖的小手轻捏裙角,两鬓的发丝试图掩盖言语的羞涩,一抹红彤的霞光映在她微侧的面庞上,构成了房间内的绝美一隅。
如果,没有那些代表着拘束的冰冷铁具的话,大概还会更加……
“哈哈哈哈,吉尔斯,这可是你那位最小的弟弟跑遍几个城市为你挑选的奴隶呀,再怎么说你也得好好地利用才对。”
看着父亲一脸慈祥的模样,吉尔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呃……父亲大人……我还是不——”
“吉尔斯,这可是你弟弟辛辛苦苦为你准备的礼物啊,你还是收下吧。”
尽管语气还是那么亲和,但对于与父亲相处甚久的吉尔斯来说,父子间的气氛早已有了质的变化。
双眉的间距,额头的纹路,他能察觉到那细微的差别,就比如父亲此刻的面容其实已经染上了不容拒绝的神色。
所以……这到底,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碍于父亲的权威,吉尔斯不敢说出拒绝的话语,却也没法从心底接纳这个“礼物”。
于是在这无法开口的情形下,时间变得空旷,最终又转化为煎熬。
在看不见的鞋身后扣紧了脚趾,正如那正紧紧揪住的内心,吉尔斯想要道谢,却在每每下定决心时又难看地在嘴边退缩。
“父亲,我……”
“好了,我不需要你跟我道什么谢,吉尔斯。”
就在尴尬不能再进行下去的时候,父亲理解地摆了摆手,几步走到了房门处。
“但是,如果你想要成为我的继承人,吉尔斯,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人可以在这种环境中不沾上一点尘埃,否则,你只会是一名异类。”
“在这一点上,你那位最小的弟弟做得比你好。”
说罢,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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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过你被逐出家族的传闻,罗伯特先生,但我要道歉,因为在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你是个远比我想象得更不堪、更令人不耻的家伙。”
“你知道个什么?你以为你全都懂了?哦对,我倒是清楚地知道你和莫拉的故事,因为莫拉全都告诉我了,尊敬的曼尼奥维斯先生。”
深深地看了一眼昏倒在身旁的少女,罗伯特心中的怒火不可控地爆发而出,与从前镇静的形象分道扬镳。
“我懒得和你拌嘴。等你清醒过来,你自然就会察觉到自己的丑态。所以我建议你现在少说几句,不然说得越多,到时候就出糗得越多。”
骑士长决定不再理会罗伯特,因为仅仅是刚才的一瞥,他已经能看到那充斥于对方眼中,代表疯狂的猩红漩涡。
这个发疯的男人已经没法回复正常了,这很可能是个机会。
放心吧莫拉,还有那位可怜的少女,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疯子的手中救回来的。
心中的信念加持在了剑身,骑士长的气势于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而就在下一刻,国王的攻击如期而至,只见曼尼奥维斯抡起巨剑,如山的身躯一跃而起,最后携带着千钧重力愤怒挥下。
“咔擦!”
伴随着碎裂的声音,国王的石臂顿时僵在了半空,再也不动弹分毫,剑锋之下,微小的裂缝显现表面,让曼尼奥维斯的攻击看上去并未奏效,但很快地,这些线条就像疯狂生长的枝木一般,在蔓延中勾通了表面上早就积累的裂痕,于是线条越织越密,最终裂解一样地将巨物分块,变为再无意义的普通岩石。
“轰隆——”重物接连坠地的声响贯入耳畔,在内部与外部的两相摧残下,濒临崩溃的迷宫之主比预想中还要轻易地失去一臂,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骑士长还需令他彻底地失去机能,才能从这该死的地城中离开,向贵族们复命。
当然,还得一边提防着那个发狂男人可能做出的举动……
尽管确实取得了足以称之为关键的成功,但曼尼奥维斯可不会为此而欢呼雀跃,在真正的完成使命之前,他眼中的谨慎并不会褪去半分。
重心放低,骑士长调整着呼吸,多年的战斗经验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越是复杂的情况,就越是要冷静应对。
面对那只笨重的巨臂,他可以很轻易地进行躲闪,然后重蹈覆辙地制造裂口。
“隆隆隆隆……”
现在,视野中的巨臂再度袭来,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是这个瞬间,卸去他的所有爪牙!
巨剑砸下,促成石臂崩坏的最后一股推力便就完成,大小的岩石在震荡中落到地面,化作面目全非的灰白齑粉,而与此同时,国王也失去重心地落在地面,让全身的核心毫无保护地展露在前。
待得粉尘散去,曼尼奥维斯踩在巨人残缺的手掌上,双眼盯着那最后的威胁。
很好,失去两臂的巨人大概已经失去了攻击手段,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这个核心了。
等等……那个红光是?
经历了辛苦的久战之后,骑士长的视野里,那道破碎的核心又散发出了耀红的危险光芒,就像他曾从罗伯特眼中见到的一样,让人心悸。
“曼尼奥维斯,我承认我刚才的失态,但我们必须趁着这个时候彻底破坏它的核心。”
耳边突然传来了那个家伙的声音,但曼尼奥维斯是傻子也绝不可能轻信罗伯特的话,所以他打算暂避锋芒,再徐徐图谋。
可是下一刻,就令曼尼奥维斯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在他眼里已经彻底疯癫的家伙竟然主动冲了上去,为自己的建议以身作则。
“可恶。”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机会,协作也好,不让那个疯子再进一步受到影响也好,曼尼奥维斯也决不能让那诡异的红光继续制造麻烦了。
斩碎它!
重新凝聚斗气,接着追上了那个家伙的身影,曼尼奥维斯确认地朝他脸上望去,果然看见了那对眼瞳中并未消退的猩红,以及……
异常冷静的面庞。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即使受到了魔法的影响,这个家伙的表情……”
曼尼奥维斯震惊了,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吉尔斯心中被放大的情绪从不是表面上所展示的那份疯癫,而是源于更深层的,从那时开始,就在青年心中默默生长的黑色种子。
吉尔斯确实变得十分急躁,也露出了相当的丑态。
他本就将继续疯癫,无法控制地迷失在终层的精神魔法之中,不过,当他见到露菲娜为他所做的事情之后,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被放大的真正情绪是什么。
他不是在对无能的女仆生气,而是为自己的无能而生气。
“在这次小小的失败里,我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我要感谢你,曼尼奥维斯。”
“我总是喜欢给自己设些无聊的底线,于是得偿所愿地在今天吃到了苦头。”
“我可以保证,你的那些手下们都会没事的,曼尼奥维斯,你可以放心地瞑目了。”
吉尔斯的双唇开始无声地念诵词语,让曼尼奥维斯立刻萌生出抽身退后的念头,但那身巨大的铠甲在此刻却变得比从前沉重数百倍,让他无法凭自己的意识转过身去。
该死!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难道是那药剂……
骑士长的心底立刻升起了一些怀疑,不过伴随着吉尔斯魔法吟唱的完毕,一切的抢救都显得为时已晚。
“侵袭梦魇。”
好似被无数张本不存在的虚无之手缠绕着全身,骑士长的背脊顿时发凉,一种说不出的恶寒袭遍全身。
然后,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彻底推入了深渊。
撑着最后一股意念,曼尼奥维斯艰难地扭过身躯,拼劲全力想要看清那位最后凶手的身份。
“呜啊啊啊啊啊,莫拉,怎么会是……你。”
这需要这一眼,身体与精神便一同坠入了无际的黑暗,彻底地陷入低谷,再不能凭自己翻越心障。
在那诡异红光的剧烈影响下,骑士长僵硬的身躯再不能发出人语,紧绷的面庞上表情消散,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处落下,作为他内心最后的挣扎。
“呃……呃……”
这头魔物的嘴中,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莫拉,帮助骑士长大人解脱吧。”
“遵命。”
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仿佛浑然不知,空洞的双瞳中映着的只是将要杀死的对象,莫拉毫无怜悯地抄起长剑,将剑送进了骑士长,这位将她引导向骑士之路,也作为人生导师的恩人的身体之中。
滚烫鲜血顺着冰冷剑身流淌而下,最终浸到了莫拉的脚底。
“做得很好,莫拉。”
一脸微笑的吉尔斯将手伸向莫拉胸前豪迈的双乳,给予着主人的奖励。
“谢谢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由骑士长的血液汇聚的血潭之上,莫拉沉重的胸部在主人的揉搓下演绎着妖艳的淫舞,可她的双眼却依然直直地平视前方,嘴中还发出了富有军人气势的应答。
就像一位授勋仪式上的战士,笔直地站定身躯,等待着加身的荣耀。
不过在吉尔斯的眼中,他只是在对待玩具一般,并无怜惜地,在褐色的圆球上扭出了一个又一个透红的痕迹。
“从今以后,你的剑也要为我而挥呀,莫拉队长。”
“是!”
虽然依旧维持着军姿,但莫拉的双颊已经充分地染上红晕,暴露了这具身体早已兴奋的事实。
在主人的刺激下,一对激凸显现在莫拉胸前的柔软布料之上,如同挺立山巅的胜仗将军,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飒爽英姿,透明的汗珠沿着锁骨缓缓滑落,犹如一支淫秽的画笔,在褐色的肌肤上烙下湿润的路径。
随着吉尔斯手上的轻挑动作,莫拉的豪乳被当做皮筋一样地拉扯而开,又在突然的松手下迅速回弹,富有弹性的褐色半球阵阵荡漾,仿佛就要冲出那堪堪遮半的衣物,展露出它本有的雄伟景光。
忠诚的莫拉现在任由主人摆布,即使在这夸张的快感下,她挺起的胸部也出于女仆的责任而分毫未落地交付在主人手上,让越来越多不正常的红印在主人的把玩下逐渐浮现,作为被主人使用的痕迹记录在上。
明明只是单方面虐待的行为,但对于被深度洗脑的莫拉而言,那可是主人赠予她的特别关爱,只会倍加感激的幸福接受。
另一方面,那些身上的泛痛红印更是主人授予的珍贵奖章,激励着莫拉在今后更加努力地服侍主人。
肌肉充沛的大腿中间,感动的淫液开始充盈溢出,莫拉激动地行出军礼,期待主人能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奖章,作为主人重视于她的证明。
从那时开始,她的骑士精神,她的军人操守,早就转化为单纯为了主人而行使的东西,将她推向了永生难返的堕落之路。
而就在淫靡还在继续的时候,巨人胸腔的核心轰然破碎,一瞬间,所有的魔法造物都如同断电的机器不再行动,倒在地上,接着陷入不省人事。
吉尔斯走向倒下的巨人,在倒下的骑士长身边,一颗散发着暗淡光芒的石头藏在了破碎核心的中间。
“莫拉,带上露菲娜,我们要准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