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绕到巷子另一边去。”
老蔡有点不解的回头看我。时间离下班不远。小龚有点抱怨,”会耽误下班的。”
我懒得理他。
车从路口找地方调头,重新转回到了之前来时的棉花巷子………
“放慢一点。”我打开车窗往外。
车在柏油路上慢慢往前,碾过那些还没来得及扫走的枯叶。
这条巷子左边是医院住院楼,右边像一个小区居民楼的背面,二楼上方有一排很长的遮阳棚。
似乎是租借给了不同的商家,跟前面的家电城的仓库和侧面的超市相互嵌套在了一起。
搞不清楚谁是谁的。
而我并没有看到mobai 单车。
似乎之前的感觉只是我的错觉……
我有些疑惑,回头时老蔡和车上的几个人也正在看我。
“老大,在找什么呢?”
我沉吟了一下后说,“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这边停了辆共享单车?mobai 的。”
几个人有点大眼瞪小眼,然后都在摇头,“没留意。”
“老大你想骑共享单车?”
我没说话。
飘荡的枯黄树叶如同影子一样,在车窗前慢慢的来回。
我想大约是眼花了,“回去吧……”
杨桃子回老家相亲,然后被介绍了工作,以他的德性,真找到好工作了也必然不会再呆在这个城市里了………
下班后,在外面买了点东西吃。
林茜下班跟老妈去传播福音了。
一个人回家。
天有点阴,懒得开灯,家里光线有点阴暗。无聊的上网查询关于离婚出轨的事迹
这种关键词在搜索栏里一点,就有二十多页的广告页面,向某种连绵数十里的豪华送殡队列。
我在其中找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正规一点点的顾问公司。
注册咨询,按小时收费。
对方头像是个穿制服年青小姑娘,但我估计是个老爷们儿:他关于离婚的描述跟我之前所知道的要详细一点。
法庭能被接受的出轨证据只有那么几种,一是书面证据,邮件,聊天记录等。但必须要能明显看出是出轨了,要有明确承认出轨的内容。
另一种是出轨方签过字的悔过书,保证书。
还有一种是录音,但必须有对方明确承认出轨。
最后一种则是视频类的。
可笑的是,这种我拥有的反而最多。
“视频类必须不是偷拍的,宾馆通过监控录像拍摄的、破门而入的、在他人家中拍摄的都不能当作证据。”
“换句话说,就算拍成了好莱坞高清大片,法庭都只会当作没看见?”
他接着说·“有两种情况例外:在自己家拍的不算偷拍。还有一种是在公众场合拍的不算偷拍。”
不能不说这很荒谬。
我,“这种法律规定难道不是故意站在出轨方那一边了,在为受害人拿到证据增加难度?”
对方的回答很固定,“但,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在法律层面上,结婚双方是自由的。是可以自由选择离婚以及跟任何一个人结婚的。现在不是古代,出轨只受到道德谴责,而不会有法律上的制裁的。但会影响到婚后财产的分割。”
他接着说道,“抓证据其实也不难。毕竟出轨的人,往往会伴有大量的聊天记录,会不断的想约会,总会有的…………”
但林茜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的书面的包括聊天记录类的内容可以被证明有问题的。
我在想:她跟杨桃子到底算什么?我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研究过这些出轨证据的要求条件。
他们几乎不聊天…最少我没找到多少她们聊天的记录…他们似乎只有肉体关系????
似乎就是专门卡在现有法律规则上。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对方在涛涛不绝的推销,“……我们有专业的人,可以帮您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梢确保您拿到你想拿到的证据,只要你给的钱……”
外面有开门和女人说笑的声音。
我有些警惕的回头,然后我书房的门,就啪的一声被迅雷不及掩耳的拧开了。
老妈兴奋的冲到我前面说.“咱们教会里的牧师都说林茜可以当教士啊!”
她的表情跟中了五千万一样。
我急忙把那个离婚顾问的聊天页面缩了下来,“妈,进来能不能先敲个门?”
她似乎总是把我当成未成年的小孩,总会说起我刚学会说话走路那会儿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现在已经大了,有隐私问题。
林茜从门外面追进来,从后面抓妈妈的手,往书房门外一边说,“妈,他在做事,你别打搅到他了。”
老妈,“我知道,知道。我这不是高兴嘛!”
那种话只是教会的人对这些白干活的信众的口头忽悠吧。但人对于自己在乎的事情中长了脸的事情,总会非常兴奋的。
老妈的高兴是溢于颜表的。
不知道林茜在外面跟老妈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显然老妈是兴高彩烈了
林茜有点担心我不高兴,又专门进来跟我说,“妈妈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回来。还买了你喜欢吃的血橙,我切了拿过来给你吧。”
电脑上开着网页始终不太好。我随手关了电脑,“我自己去剥吧。”
“嗯。”
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舅妈带着孩子这时也回来了(舅妈离开的时间作一点调整)
那小孙子进门看到林茜,就探着身子向前,嘴像鱼一样作亲吻状。舅妈,“哎呀,这么喜欢婶婶啊。”她旁边的小丫头手里拎着水果。
林茜把水果接了,没接孩子,“小宝是饿了吧。我去泡奶粉吧。”
那孩子却哭闹起来死活要她抱。她就把那孩子接过来就递到我怀里,说,”你抱一下,我去泡奶粉啊。”
我觉得她有点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孩子在我怀里跟颠蛋炒饭一样,横着竖着的不肯消停。我抱着到处走动。
妈妈和舅妈带着小丫头去厨房了。
林茜回来时把孩子接到手里,坐在客厅侧翼的小沙发上喂孩子。那孩子吃奶瓶,毕竟安静下来了。我站在一边看着她抱着孩子在那里安静的喂。
客厅里有微微的风,拂起她额前的短发。小沙发这里被沙发和盆栽隔成了一个小的空间,像一个小房间。有种只有两个人的安静感。
林茜原本在低头喂孩子喝奶瓶,抬头忽然发现我在看着她,有点脸红。
“老公怎么了,老看着我?”她轻声问,眼睛很亮,脸上有丝淡淡的红晕。
我一时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招手,“坐我这里来。”
我坐她旁边,她靠在我身上,有点烫的温度。
在我耳边小声问,“是想要吗?现在家里太多人了,等几天她们走吧……”
这些天我确实有太多的心事,但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吧,“没这回事的。”
晚上,孩子和老妈他们都睡了。
我进卧室的时候,林茜正抱着衣服和被单准备放洗衣机里搅。
她从我身边过,我忽然有点冲动了,把她抱住了。
她鼻子正好在我的嘴边。我亲她,她有些意外。
我把背后的门关上了,伸手到她的下身,她平时很反感我这样作,这时只是有些挣扎手指接触到的很湿热,“老公,干什么………?”
她突然醒了一样,“老公……家里有客人!”
我不理她,她捂着喘,两腿用力夹住。
我往里使劲,里面很多水,她跟着火了一样呻吟,“……妈妈她们在……走了我再陪你……”手里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她两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其实·我只是一时的情绪。
我从来没威胁过她,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
某种意义上讲,我甚至十分回避这样做,总觉得这样子,她同意了也不是我想要的。
而我确实不能理解她的很多事情………
我松开她没说话,她有些喘气,开门,看我坐到床边,又把门关上了,过来,“老公……”见我不说话,她双手抱着我的脸,“等舅妈她们走了,好吗?家里这么多人被听到了不好…………”
她趴在我身上,那张熟悉的脸对着我。
我能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软和温度,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曾经的我,真的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面对离婚或出轨的问题。
特别是她我觉得我看不懂她。
国家法律对于出轨没给出什么代价。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她爱我,那么这就是代价。
如果她不爱我,离婚对她不过是换一个新的对象罢了。她不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
我不知道她算哪一种,心里总有种怨气在起伏不休……
……
两天后的中午,公司已经在具体安排慈善捐款当天的事宜。
散会的时候,林茜忽然打电话过来,我在会议室靠窗角一边接了,听她在小声说,“老公,我大姨妈来。中午在加班,你帮我买包护垫。”
“送过来吗?”
“嗯。”
大姨妈来了吗?
她用的几个牌子我都帮她买过。七度空间日用型的护垫我买了一包,夜用型超长的我也顺手多买了一包。
到林茜公司的时候,她偷偷跑出来把买的卫生巾取了一片就回家电城了。
外面的天空挺干净的,跟洗过的床单一样
我心情像拧紧的扭矩钳子一样,放松了一些。生理期就像某种休战符号一样,让我松了口气。
……
晚上,回卧室睡觉。
我上床的时候,林茜翻到我这边了。她只穿了一件薄的粉色棉质睡衣。
我想挪开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腰肢下面没有穿内裤。那卫生巾裸粘在睡衣内衬上。
我把她的腿挪开,她又翻回到我这边撞到了我,“老公几点了?”她半梦半醒间问。
“十一点多,怎么没穿内裤?”
她迷糊中说,“内裤糊了。干净的在舅妈那边阳台上,不好去拿。白天再拿吧。”
第二天的晚上。我到床边的时候,她又睡到了我这边了。她最近似乎很喜欢睡到我平时睡的位置上。
而且她睡衣向上卷起来了,盖住上身,看起来向吊钟型喇叭花一样,配合着她的脸在睡着的脸很恬静很好看。
只是下半身却是光的赤裸的,纤细的腰肢弧度和肚脐,雪白饱满的屁股修长的双腿,以及只有那小片白色的卫生巾贴在了两腿间的关键部位。
那个东西看起来是被她裸粘在了她的小腹上了,向一个不牢固随时会失去的最后保护。
她的样子有种上下割裂的严重矛盾感。
她感觉到我上床又翻身抱若我。
我想用手试探一下,她在迷糊中说,“别弄,护垫会掉的。”
“内裤呢?”
“忘了拿了………”
我,“要不,我帮你买卫生棉条吧。”
“不要不要那种…………”她半梦半醒间,双腿向八爪鱼一样夹着我,身体压在我身上,有种很陌生的不听话的顽皮。
她月经以前糊过裤子,我提议过她用国外流行的那种卫生棉条,据说比卫生巾方便
不闷,而且不会侧漏。
但那种要插到里面塞住,中国的大部分女人似乎都不愿意用。她更是抗拒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说,不是好东西,坚决不行。
捐赠仪式这天来的人很多。特邀的嘉宾包括了市领导也包括了各界的名流。省台的记者和本地的电视台长枪短炮。
对于这种阵仗,我一开始就有准备。作为主办方之一,我被安排在嘉宾队列之中,跟老总站前后,而我手下的那几块料则站在了我的后面。
这样安排主要是随时可以分派他们去必理临时性问题。因为场面宏大,而且领导都在场。小龚这几个人都严肃了许多。
其实这天我们公司来的还有大量的员工,被安排去必理布置会场之类的粗活了。我手下的这几个人算是因为我而被优待了。
阳光灿烂。
捐赠现场的领导们各种讲着废话。而我们站在台子的下方,背后是记者们的长枪短炮,跟要枪毙一样。
我唯一没有想到是王授军会来。
当会场主持宣布,“有请我们的嘉宾——王授军大师。”的时候,我是有些意外的。
会场上各种欢呼声。
那老家伙此时一头灰白的坐着轮椅(或说是半躺)在轮椅中,被人向酒店送香槟一样推出来。
有种行将就木的即视感,在好几个人的帮扶下才上了台。
站在我前面的老总,激动的像一个重度抽卡游戏爱好者看到了纸片人老婆一样。各种回头跟我说,“来了,来了,大师他来了!”
我只觉得有些刺眼——这个家伙没死呀………
王授军在台上面对着各种闪光灯,那些光块打在它脸上,像老人斑一样。
他脸色苍白的半躺在轮椅里有气无力的说话,像个躺在棺材里的老吸血鬼。
老东西,“很容幸,收到了这次血友病院捐赠会的邀请……”
这天他放出的唯一消息是他有一幅新的作品,而且要捐赠给慈善基金会。
老总在我前面激动的小脚直跳,“大师,大师的幅新作品啊。”
那是幅被命名为《嗜血之花》的画。
被好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抬上来的。
那画上几乎可以明显看出是一个女人雪白皮肤细腻的身体,斜对着镜头的局部画面。
离得最近处是粉嫩的女人阴唇和牢牢嵌入其中的一根只露出极少部分的阴茎和鲜血在重力作用下往下流淌。
四周却散落着纯白的花,有一种惨烈的伤痛和侵入感。将那女人的私处与她的年青和美好以及惨烈的失去,表露得非常露骨而明白。
有种现代文明的美好,与原始的交配形成的剧烈的分裂感。
只这种画虽然有遍掩,但还是太明显了一些吧。我在人群中都有些震惊……这老家伙是完全不藏着了吗?
周围的人,却似乎并没有看出来,只说,“这是个啥 ?”
“跟血有关的?”
“看不出来。”
老总在激动的说,“跟这捐款医院很应景啊。大师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有些无语,那是个阴道和一个年青女人的第一次,看不出来吗?
也可能是我太了解这个老家伙了,所以一开始就往最下作的方向想了。
而其它人并没有这样想吧。
把那个女人的雪白身体当成背景,那确实很像一朵在流着血的花……
不过这个老家伙身体到这个份上了,他这还能跟处女做爱?
从那画作上看,那女人的肉体显然年纪不大,却双腿大开的张着让自己的私处在画面正中。带着血迹从下方滴落出来,有种说不出的玷污感。
女人的阴道,白色的花中间的血迹,和碎片之间,其实仔细一点点就会觉得像是一个正牢牢的插着棍子的女人的阴部。
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得模特,光看这副画似乎也能知道,是个身体美丽的女人,
却愿意把自己得第一次放在这样得老不死的东西身上,还被人用这样得方式展露出来。
都坐轮椅了,竟然还能办到这种事情吗………
很多问题在我的脑子里转。
不过,心中唯独有点安定的是……这跟林茜没什么关系了。
一个下午都没有太好得心情。对于这些人讨论中的那画到底是什么,表达了什么?我真的没有半分心情。那几乎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午下班比较早。
下起了小雨,很小那种,有点凉起来。小区路面泛着光有一种冰的光滑感。
林茜跟老妈她们去教会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王授军既然没死,那我也应该开始处理他的“后事”了。
手中准备好的资料,可以派上用场了。
而且,坐在电脑前的我在想:现在那幅画正在炒作的热点上。我如果能在云盘中找到了它的原视频,放出来,必然会有核爆一样的效果。
他没死在手术台上。那就好好的让他失去一切再死吧,老东西。
我登陆它的同步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