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是说给一念姐带了礼物吗,带的什么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给一念带的,你激动什么,你的不是给你了吗?”
“那一念姐待会就过来了嘛,你拿出来看看啊,走嘛——走吧。”
……
姜一念贴在门上,确认门外两人的脚步声都走过去,慢慢拉下门把手。
客厅里没人,只有一只见到她就兴奋得汪汪叫的旺德福。
姜一念对旺德福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往门关走。
旺德福看不懂她的意思,一声比一声叫得兴奋。
姜一念头都要大了,紧赶慢赶,总算在路佳出来前,走到了鞋柜边。
“德福叫唤什么呢…诶?一念,”路佳一愣,“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一念握了握手心,“我,我刚到。”
“那可能德福叫太响了,我都没听见开门声,”路佳走过去跟她拥抱,“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姜一念抬眼跟路扬对视,舒出一口气。
“一念,来,我们坐这儿玩会,路扬,你怎么还站这儿呢,去,厨房待着去。”路佳撸了撸狗头,引着旺德福去沙发边玩,“德福,告诉姐姐,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汪!汪!”
姜一念像是第一次来朋友家做客,略有些拘谨地坐下,听到路佳的声音,下意识看向路扬。
眼底明明白白两个字——“别走。”
如同满是眷恋的雏鸟。
这谁顶得住。
反正路扬顶不住。
几步走过去在姜一念身边坐下,“歇会儿嘛。”
顺手拿过一个抱枕,借着抱枕的遮掩,牵住姜一念的手。
拇指在她手背上画了个圈。
她都已经够紧张了,他还来这个。
姜一念眼神示意他,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路扬倒也不强求,趁路佳不注意,跟她做了个鬼脸。
被他这么一闹,姜一念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些…才怪。
他刚才做鬼脸时,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小混蛋小混蛋。
姜一念手摸到他背后,从T恤下摆摸进去,指节循着脊柱沟轻点,向上。
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凉的,刺激得路扬汗毛都竖起来,弓着的背脊也挺直。
捏着抱枕,小媳妇样看她。
路佳陪旺德福玩了会,在姜一念另一侧坐下。
旁边俩人一个赛一个坐得端正,也不说话。
路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拧了下眉。
“你俩…嗯?沙发上掉了什么?”
她在沙发缝里扣扣缩缩,摊平手。
手心里,赫然是一只触控笔。
姜一念:“…”
路扬:“…”
路佳:“一念?这笔不是你的吗?”
姜一念:“嗯…”
所以,她要怎么跟路佳解释。
她的笔,为什么会掉在路家沙发上。
姜一念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一句“我上次在这儿画画落下了”都说不出来。
她长这么大,就没撒过谎。
这事上,路扬就比她有发言权得多。
路扬装得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来这笔掉这儿了?”
姜一念愣愣转过头。
路扬演戏演全套,“一念姐,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在找它吗?原来在这儿啊。”
“可能是哪次不小心掉沙发上了。”
哪次?他话说得模棱两可,将那笔拿过来,放在她手心。
“下次小心点,别再弄丢了。”
她干嘛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跑来路家画画?
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把笔掉进了沙发缝里。
她确实是找过这只笔,但这都快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当时没找到,她就换了备用笔。
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一刻都离不得。
他话语里满是漏洞,姜一念有心,能都给他找出来。
但显然,这话术糊弄过路佳,是足够了。
姜一念其实不介意跟路扬公开,她的同事们都认识他了。
实在是路佳身份特殊。
临走前她还抱着她让她照顾弟弟,她照顾着照顾着,把人家未成年的弟弟照顾到床上去了…
这让她怎么开得了口。
诚然,路佳是她的朋友,可她同样是路扬的姐姐。
姜一念如今对“路扬女朋友”这个头衔是越来越适应了,纵然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面对她,也带上了面对长辈的感觉。
颇是无法适从。
三人一起吃火锅。
路佳想起来,“哦一念,你刚才看鞋柜里,你还有好几双鞋放在我家,别忘了。”
“怎么感觉我出去一趟,你突然变得丢三落四的。”
姜一念一贯稳重,平常作业有什么截止日期,虽然自己总是早早就把作业做好,但还是把ddl记得清楚,临到ddl前几天,都会提醒身边的朋友。
院里有什么通知,也总是她提醒大家。
路佳乍然见她两桩糊涂事,纯是有些新奇地打趣她。
姜一念满是欺骗自己好友的愧疚,只能装作吃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
路佳:“诶不对啊,你把鞋放这儿,那你是怎么回去的?”
姜一念:“…”
路佳的关注点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敏锐。
怎么回去的?
她没有回去,都是路扬给她拿过来的。
姜一念把嘴里的丸子咽下去,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嗯…有时候上班太累了,回来换了拖鞋就不想再换回去。”
她还说了个俏皮话,“你不会怪我把你家拖鞋穿脏了吧。”
路佳:“哈哈哈哈,当然不会啊。”
……
吃完饭,路扬送姜一念出门。
姜一念向里看一眼,挥了挥手,“我回去了。”
路扬拉上门,只留自己半个身子探出来,像是把自己夹在门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姜一念好笑地踮起脚尖,亲了下他脸颊,“好啦,回去吧。”
又亲了一会,得了姜一念七夕一起过的承诺,路扬这才关上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