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鱼得水 沉舟破釜

欢好得以满足之后,心头就会空落落地失神,好像身体少了些什么,或是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这股慵懒的空虚很难填满,即使是亲密的夫妻之间,也不免会有被嫌弃的感觉,像是块用完了就丢一旁的破布。

玉茏烟像飘荡在空中,身体极大的满足让她晕晕乎乎,可空落落的滋味却并未有。

一个温暖的怀抱始终将她搂着,即使身在半空,也有个强有力的依靠。

这种感觉已多年未有,自从肖家覆灭之后,她就像风中的柳絮,只能随风飘荡,直到如今……

吴征太过优秀,在这般世道下不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只需在陪伴自己时有这样一份温柔体贴,玉茏烟便已心满意足。

“回过神来了?”吴征揶揄一笑,又捏住了玉茏烟的臀瓣。

“嗯~”腻腻的鼻音,慵懒得发甜。

玉茏烟不敢睁眼,嘴角的偷笑却已谁都瞒不过去。

刚想着吴征定要羞她一番,或许现下该将螓首埋到豪乳里去,他一定会喜欢得紧。

不想吴征一指点在她的小腹,另一手贴在她背心道:“先收敛心神,若能心无杂念最好,若不能,那就不要勉强,只需按我的吩咐去做即可。”

“什……什么?”玉茏烟茫然,不知所以。

“修炼内功。”吴征点着她小腹的指头轻轻一戳道:“待会儿这里会有一股热热的气息,像……小蚂蚁一样。刚开始会不听使唤,咱们试试将它制伏,要它去哪,它就去哪。今后修炼得多了,小蚂蚁就会变成只大肥兔儿,不仅力量大了,还乖得很!那是便是修炼有成了。”

自己身上可已有了四只大肥兔儿,玉茏烟俏脸一红。

本想依吩咐平心静气,可她向来缺乏安全感,又睁开眼来道:“妾身有些害怕,会不会对你有碍,武功之事妾身有没有都无妨,若是害了你。”

“其一,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我在这里,试一试无妨的。其二,姐姐跟雁儿,玦儿,湘儿她们不一样,她们自幼习武根基打得极牢。姐姐错过了时机本已修不得内功,不过我这套功法特异,就算没得大成,小成倒有希望。到时强身健体,常保青春,益处可是多多。其三么,姐姐给我说清楚了,插弄得你舒爽时就一口一个征弟弟,好弟弟,现下就你啊你,夫君什么的,总觉得有些生分。这算不算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到底要怎么叫我。”

听见强身健体,常保青春,玉茏烟心里先就一百个肯了。

吴征却忽然话锋一转,提起之前乐极时情不自禁的胡乱羞人话,玉茏烟不由自主地将螓首埋进豪乳里。

吴征心中大荡,强忍着伸出手去的欲望,眼观鼻,鼻观心,可怜心正观着两颗被螓首挤得变形,软软腻腻鼓胀出圆弧的美乳,也不知费了多大的气力,才能忍着不动手爽快地摸上一回。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

玉茏烟才轻声道:“妾身都听征弟弟的,只是,只是有一件事你要想好。”

“姐姐直说就好,今后也一样。”

玉茏烟声音越发低了几分,道:“我若是修习了武功,身子骨会不会壮健起来?我看府上的女子个个都有大本事,韩小姐和……和陆师姑都是英武逼人。身子骨弱有弱的好处,征弟弟当知晓了的……”

“哈哈,傻瓜。内功外功有别,若不是为了争斗,只修内功便可,这有何妨?”

吴征心中大爱,捏了捏玉茏烟的鼻子,笑道:“练功很苦,真要勤学苦练我还舍不得。”

“妾身一定用心学。”玉茏烟抓住吴征的手,又动情又忸怩道:“现在就…

…开始么?”

“难不成你还有力气再经一番风雨?姐姐这身子骨,再来一回只怕明日起不来床,如何去拜见爹娘?”

吴征哈哈大笑,不敢与她调情以免当真动了欲火,按住玉茏烟的膻中穴与背心道:“不必担忧,我在,出不了事。”

吴征在离开大秦国界之时,曾回首遥望昆仑与成都方向,长叹道“一场辛苦为谁忙”,个中无尽的心酸无奈,玉茏烟当时听见了难忍珠泪长流。

他不是神仙,不能算无遗策,在大秦国里所做的林林总总,全为他人做嫁衣衫。

不过他没有失去信心,当说出这句话时,玉茏烟惴惴不安的心也随之渐定安宁下来。

传授功法与修习的过程,吴征早已驾轻就熟。

困难如当时的陆菲嫣,问题也一一而解。

玉茏烟身子骨虽弱,却没什么毛病。

感应内力,依序游走,完成周天等等等等,玉茏烟习武没甚天赋,但记心极佳,又有吴征引导相帮,一个半时辰便初次完成了周天,小有所成。

玉茏烟先是泄得一塌糊涂,又是一身香汗,但此刻的精神却健旺了许多。

吴征在背后环绕着她的腴腰,轻轻一用力,那只细润肥美的丰臀便顺着他的小腿一滑,结结实实地垫了上来。

“是不是觉得比从前有力了?”

语声在耳边响起,热乎乎的气息几乎吹麻了娇躯。

玉茏烟不自觉地想躲,又被吴征牢牢拿住躲不开,忍不住笑道:“痒……唔……”

少女般的娇笑带着销魂蚀骨的低吟媚声,只见她先是微微提肩缩颈,本能地躲闪开逼人的麻痒。

俄而便将弯曲的脖颈偏向另一侧,几乎舒张开来任由吴征享用它的细致与修长。

此刻她的身形张如一只白天鹅,无力地倚靠在身后的情郎怀里,胸前两颗硕大饱沉的雪团嫩酥则已落入大手的掌控。

大手肆意地摩挲,似在搜寻每一条肌理,直把双乳捏扁又搓圆,卡得峰顶两点红梅东倒西歪,时而落入掌中不见,时而又在指缝间露出一点嫣红。

艳福之盛,吴征流连忘返,而不知不觉间,玉茏烟娇弱的身躯正肩与胯齐向后死死顶住吴征,一双玉臂更是向后回环,扶在吴征腰侧。

这般姿势让她的一对豪乳大大地向前挺起,借娇躯之姿全力送在吴征手中。

腴润的腰肢则因要维持着身姿而不住娇喘起伏,细细看来,不仅性感已极,肌理牵动之间玉茏烟还顺势起伏,将一对儿水肉淫臀贴挤在爱郎胯间,不知他胯下的那根凶物,正陷落何处温柔之乡,流连难返。

美人婉转迎合,妙不可言。

她娇软无力的身躯,似乎处处都暗藏玄机。

按左则右迎,抚右则左至,让整具丰腴柔软的娇躯平添了一股活色生香之力。

吴征不由食指大动。

一边拈弄她胸前两点硬翘的红梅之外,胯下阳根正被一具淫臀牢牢坐实,深陷水肉之中。

与从前的女子不同,玉茏烟的臀儿犹如一只薄皮水袋,仿佛只是体内血液经过便能将嫩肉盈盈晃动起来,滋味妙不可言。

吴征微微耸顶,棒身立刻传来一股腻滑温热,美妇的肌肤仿佛化作了一潭温水,正裹着棒身不住地搓洗抚慰。

“姐姐这只臀儿当真是妙。”吴征大为感慨。

在皇宫中有一回轻薄于她,便对这只臀儿念念不忘,待得如今亲自到手,细细把玩,才知个中美味非想象所能具也!

“嘤咛……”玉茏烟以臀为轴,毫不费力地转了个圈,倒不是她身躯有多轻盈,全拜了臀肤水滑玉腻几无摩擦,且臀肉丰厚圆沉之赐。

情欲熏蒸之中,意识并不清晰,攀在胸前的大手丝毫不离体,抓捏之下泛起一股又一股的痉挛颤意,震得娇躯酥麻,绵软无力。

可眩晕的迷意之中,多年形成的本能依然让玉茏烟挺胸相迎,将硕乳隔着双大手,抵在爱郎胸膛上,娇吟道:“姐姐不止有臀儿……征弟弟太过勇壮,姐姐虽受不住,可也有旁的好处……”

火热的娇软呼吸如蜜,甜得发腻的语声便是蜜里调油。

玉茏烟昔年能讨帝王欢心,除了天生丽质之外,必然有一番罕见的手段与能耐。

若说吴征不垂涎三尺是不可能的!

背负秘密的豪族之女,青楼之中隐姓埋名,再到入宫为妃。

一位掌握了欢场女子技巧的皇妃?

如此传奇的经历又是如此地刺激。

玉茏烟四肢垂软,逐渐失去了力道,仿佛即将入梦,娇躯却顺着吴征向下滑去。

几欲脱手而出的感觉让吴征心中一紧,岂忍失去?

念头稍动间,玉茏烟已及时攀住他的肩头,香舌一卷,自肩井处顺着脖颈复又往上,停在脸侧以贝齿一口一口地轻咬耳垂,咬出一片钻心的麻痒。

娇柔酥软的呼吸声时缓时急,即使闭上了眼睛不需去看,也能自行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诱人的画面。

那痴缠在身上的诱人躯体,正用每一分玲珑曲线取悦着男儿。

嗫蠕的香唇舔过胸膛,留下一道晶亮的丝线,正吐出香舌绕着小小的凸点打转,勾挑。

放松了身心,任由玉茏烟施为,不知不觉中吴征已是被她扶持着大马金刀地坐在床头,双腿分开,露出胯间昂扬粗大,杀气腾腾的肉龙来。

近距离细细观瞧之下,玉茏烟胸前乱跳。

其男子气息之浓,血脉之盛让她触目惊心,真不知先前是如何才抵受住如此一根凶物。

怕归怕,爱更爱。

情投意合的男子可温柔体贴,亦可化作狂风将自己吹上怒涛,靠的便是这一份本钱。

玉茏烟情意大动,忆及这男子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满腔柔情几将自己融化,只双膝跪于他胯前,轻启朱唇,勾舞香舌,向着光溜溜的龟菇卷去。

男息冲鼻而入,味道不仅不难闻,还有股致命地吸引力。

就如火热的龟菇需得奋力张开小嘴方得吞没,却让玉茏烟的香唇先是一张成圆,紧接着唇瓣再一含,绵绵密密地覆了上来。

鲜润靓丽的唇瓣,像饱滋着朝露的花蕊,分外好看。

而黝黑的肉龙盘根错节,却像根丑陋的火棍。

一至美而一至丑,偏生二者结合在一起时,就生出奇妙的感应来。

不知是丑陋的肉龙破坏了香唇的美丽而显得凄艳,还是香唇的温柔中和了肉龙的粗鲁而显得香艳。

若口含肉龙是冲突之极的画面,那么瑶鼻里哼出的呻吟声则是一阵绝妙的配乐。

肉龙被吞入口中的滋味,让玉茏烟几欲窒息之间,蜜意潮涌。

长久以来,她都在学习如此取悦男人,学成之后便是去取悦男子。

虽说从前只有一人,可她所做的只是取悦于他。

虽说吴征是第二个男子,她也满心欢喜地主动想要取悦,这一回比起从前,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从前,是要那个男子喜欢自己,而这一回,却是打从心眼里主动喜欢吴征,想要他欢喜,而自己,甚至可以不需要回报。

呻吟一出,情意一动,在黝黑的肉龙与鲜红的香唇缝隙里,忽然一截软腻舌尖挑了出来,像初晨时分的微风里迎风招展的嫩蕊。

如此轻柔,又如此生动,将整幅画都动了起来。

玉茏烟螓首抬高伏低,由慢而快,每一下都让唇瓣扣紧了龟菇沟壑处的敏感,将伞圈包裹的密不透风。

绵软的唇瓣既温柔,又有力地按压,吸吮,摩挲,而一段香舌嫩尖则抵在马眼边缘,似有似无地勾挑。

极致的快感与麻痒,让吴征闭上双眼深重呼吸,一身肌肉绷出块垒起伏。

他心中大跳,玉茏烟的口舌之技初展便已这般惊人,让他几有欲射的感觉,待她全力施展之时,又是怎样的销魂蚀骨?

玉茏烟已全身心地投入其间。

吞吐之间溢出的香唾,让唇瓣津津发亮,她的螓首左右摆动,搜寻着每一处角落,丁点不肯错过地舔舐,缠卷。

那阳物被她吞入了小半根,却觉这处温软的香口里,一根丁香小舌正翻江搅海,卖力地舔扫。

“呃……”吴征喉结滚动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之声。

原来玉茏烟松开龟菇,正细细密密地环绕啃吻着棒身,灵巧,快速,猛烈,毫不停歇地直达根部,又是艳口一张,将黑毛绒绒所覆盖的春丸一口含入。

温热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喷在胯下,玉茏烟吸裹着春丸,编编贝齿轻重适宜地轻咬。

待得一颗几乎被她含得化了,才被吐出,换得另一颗……

吴征并非未尝此道,只是玉茏烟做来有无比的耐心与细腻,个中温柔,较之从前的女子犹有过之,几让吴征爱不释手。

温柔享用不尽,吴征在强自忍耐,韵味悠长之际,忽觉玉茏烟将自己的双腿一分,还未回过神来,一截冰凉软腻的舌尖便钻了进来,直抵后庭。

吴征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彻底僵住了。

胯下的美妇毫不嫌弃地吐出粉嫩香舌,用力向里钻挤,那滋味难以言喻,只觉身心俱畅,爽快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

从前并非没有为女子做过,陆菲嫣试过,此前抚慰玉茏烟时也为她做过,但是回到自己时,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至少说不出口。

不想玉茏烟投桃报李,不顾羞耻地为自己舔起后庭。

快意连绵,吴征难以抵受,更不舍停止。

玉茏烟毫不嫌弃不说,更是温柔细致一如从前。

一条灵巧的香舌绕着洞口不住转着圈圈,越转越快,在猝不及防之际居然挤入洞口,向里深深地抵了进去。

男子后庭之敏感,较之女子更胜一筹。

被钻探时更涌起一股异样快感,令吴征几乎魂消魄散,忍不住大声嘶吼起来。

而玉茏烟不为所动,只是奋力吐出香舌,像是绵绵的春雨一样旋着圈儿,越旋越深。

吴征汗出满身,明明肉棒昂扬如龙,一身却几乎瘫软。

不知不觉间,玉茏烟又跪在他身前,一口将肉棒纳在口中,螓首起起伏伏地吞吐。

这一回不再浅尝辄止,吞入的肉茎一下比一下更深,香口套弄的速度也一下比一下更快,就连吸吮的力道都在不断加重。

卖力吞吐的玉茏烟,像是撞钟一样,将吴征灵魂深处肆虐的快意一下又一下地激荡鼓舞。

“咕唧……咕唧……”在玉茏烟愈发激烈的吞吐之下,口中香津的搅拌之声大响。

吴征还从未有过如此淫靡的经历,更想不到响声可以大到这等地步,也可以香艳到这等地步。

只见香唾已在口中被搅拌成细碎的白沫,自玉茏烟的唇角边流出涓涓滴滴,丝线一般顺着精巧的下颌滑落,一路往下,顺着胸前两座傲峰的中央沟壑里没入不见。

玉茏烟不曾忘我,也不曾迷醉,她虽汗出如浆,娇喘吁吁,却双目清明不住抬眼望向吴征,看他神情的每一分变化。

一切,都只是她在一心一意地侍奉心爱的男子。

吞吐的起落将她胸前沉甸甸的豪乳也晃得眼花缭乱。

这堆雪玉面团正不断地上升,自下而上地开始包裹着男儿的胯下。

而吞吐的幅度却丝毫不受影响——即使被龟菇深抵喉间软肉,也只能吞入大半根便再也无力为继。

这剩下的小半根自然要交给温柔腻润犹有过之的雪乳。

螓首与豪乳以截然不同的方向挤压着肉龙,仿佛要把里头的每一滴汁液都挤得干干净净。

吴征抽着冷气,心中忽然泛起一个团字来。

香口成圆。

美乳虽在玉茏烟双掌向中央推挤之下,半球型的乳肉几成了两条雪方块,可弧顶处的两抹幼圆依然勾勒着惊心动魄的曲线。

以肉龙为连杆,口乳并用着上下分开,再凑在一起,尤其当两相交汇之时,玉茏烟都刻意地放慢动作,加紧了力道。

在吴征的视线看去,肉龙全无踪影,只有一位香汗澄澄,娇喘吁吁的美妇将螓首埋进了胸前的傲人双峰里。

可强烈的感官却忠实地反馈着一切:香口与嫩舌一刻不停地舔洗扫刮,柔软的硕乳颤巍巍地,以极致的温柔抚慰着棒身。

炸裂的刺激快感来得如此突然,吴征忽然低吼出声,不自觉地伸出大手握住一对乳峰大肆轻薄。

值此紧要时刻,玉茏烟心领神会,酥胸一挺,檀口一紧,奋力吸吮套弄起来。

粗大的肉龙在豪乳与香口间快速地穿梭,吴征抽搐着脸颊,忽然将玉茏烟抱了起来!

他已不满足于此,也不愿甘于侍奉的玉茏烟仅仅只是侍奉下去!

肥美的淫臀被悬空抱起,又重重落下。

被她自己伺弄得爽滑溜溜的肉棒准确地扣关而入,借着娇躯下落的力道,饱蘸着花汁滋润,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摩擦快感,直入凤宫深处。

玉茏烟“啊”地瞪大了美眸尖锐又短促地哀鸣一声,就转为悠长又满足的呻吟。

肉紧的痉挛激起剧烈的蠕动,花径里的每一颗嫩肉都似吐出火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地喷吐在肉棒上。

一呼之后,便是强大的一吸之力,缠绵悱恻,两人皆是一抖,畅美难言。

“好弟弟……太凶了……”玉茏烟发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酥媚吟声,只觉花穴已被彻彻底底地塞满,被烫得汁液横流,淫靡无端。

“会越来越凶的……”

吴征动作虽缓却片刻不停,肉棒刚沉入穴底,便又托举起丰臀,缓缓抽出。

逼人的快美似被渐渐抽干,被撑开的花径渐渐空虚,销魂的快感也似乎正离体而去。

玉茏烟直觉龟菇就要滑出幽谷洞口,心下大急,脱口而出:“不要……”

“啪”地一声,吴征及时又松开双手。

玉茏烟娇躯猛地一沉,肉棒再度以极快的速度与力道窜入深宫,让玉茏烟几觉连咽喉都被刺穿,只剩下游丝般的呻吟气息,片刻后才娇喘道:“不要拔出来……”

吴征看似一手掌控,实则销魂的滋味半点不逊玉茏烟。

那臀儿沉落之后便自行缓缓摇动,像只粉妆的磨盘一样筛磨,令触感更加清晰了几分。

如此温柔之乡,谁肯离去:“姐姐可得忍住了……”

“不用忍……”玉茏烟与吴征耳鬓厮磨,梦呓般道:“好弟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姐姐都是你的……便是挨不住,快活得死了也罢……”

一边在耳边软语,一边又款摆腴腰,磨动丰臀,让肉棒在花径里搅动着快感潮生,奔涌。

吴征本就到了关键时刻,见状再不犹疑,将玉茏烟的娇躯紧紧地搂在怀里,腰胯一挺,大力耸动起来。

玉茏烟成熟诱人的肉体,此刻被吴征托着腰肢举起一拳高,粗壮的肉龙随着腰胯的耸顶一下又一下填塞着花径,让玉茏烟丰腴的上身脱了力全然向后仰去,展成一张雪亮的玉弓。

圆隆的豪乳正朝天挺立,又被猛烈的冲击震颤出惊涛骇浪。

丰腴的双腿却大大分开,胯间早已黏连无比的绒毛伸出,粗大的肉龙不住抽送,淫靡至极。

玉茏烟连呼声都已低微,花径深处的敏感被无数次准确地探采,早将她震得酥麻难当,浑身脱力。

可浑圆丰满的臀儿依然在不顾一切地扭动,甩荡出阵阵臀波,又贪婪地让肉棒以不同的角度刺入,征伐。

灵肉合一的快乐让玉茏烟呻吟如泣,娇躯被不断地拉抛,一会儿将她抛向天际,一会儿又将她摔入深渊。

那一身肌肤因兴奋而覆上了一层动人的嫣粉,没有顾忌,不需思考,只是本能地迎凑,磨合。

她知道自己在寻求快乐的同时,吴征一样地快活。

肉棒每一次长驱直入地轰击,都让花心乱颤,花穴收缩,大量蜜汁不住地喷洒,让这一股浪荡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玉茏烟早已泄了好几回,如癫如狂,几欲昏厥过去。

“好快活……好弟弟……我的好吴郎……”玉茏烟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扭不得腰,摆不得臀。她软趴趴地依靠在吴征身上,藕臂扶着他的肩膀,任雪白的胴体不时轻颤,痉挛,呓语般道:“姐姐要飞起来啦……姐姐是你的……

都是你的……”

迷蒙之中只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之后竟被吴征压在了身下。

玉茏烟无力地睁眼,透过额顶湿漉漉披散的发丝,只见吴征双目赤红,似乎全身大痛地咬牙切齿嘶吼着,抬起一双丰腴美腿,胯间又是一挺。

“唔……”酸胀的感觉几欲撕裂了身体。

酥软如泥的幽谷再经不起一丝风雨,吴征这一回又采菊蕾嫩玉。

后庭骤然遭袭,虽酸胀难当,却让玉茏烟游丝般的气息又粗重了起来。

龟菇张如伞盖,在菊蕾里搜肠刮肚,比在幽谷里更深,更凶悍。

窄小的洞眼里仿佛含着一颗火球,正在越烧越旺,烧向全身。

玉茏烟一阵窒息间,只听吴征忽然虎吼着拔出肉龙,急不可耐地攀住她的后脑轻轻一提。

散发着灼人高温的肉龙近在眼前,顶端的洞眼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独目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至于其上的腻润滑浆,则全是自己身体里的痕迹。

玉茏烟灵光一现,不待吴征说话便主动轻启檀口,吐出香舌来。

吴征露出满足又满意的笑容。

只有与她在一起时,可以毫无顾忌,予取予求,因为她好[欺负],也一定会配合。

也只有与她在一起时,吴征才会如此地[暴虐]。

美妇深知此刻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将香舌长长地吐出,以舌尖钻入马眼里搅动。

一切清晰可见,又清晰可感。

这一刻再没有比此更为刺激的举动,何况玉茏烟的目光中又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娇弱与哀婉,似乎被逼无奈,只得婉转承受。

我见犹怜之际,香舌却舞动如风中的旗帜,鲜明流畅。

“呃……”吴征再也忍不住,将阳精狠狠地爆发出来。

激射的液体撞击于堵在洞口的香舌上,从一柱喷泉化作万千涓滴,四散,飞溅!

玉茏烟只合上眼眸,任由阳精喷入口中。

但更多的却是拍打在娇颜,缓慢汇聚于唇角向着豪乳滴落……

两人一同软倒着粗喘,不知过了多久,玉茏烟打了个激灵就要起身。

脸上黏黏腻腻,不仅不雅,也会妨碍吴征亲近。

一只大手及时将她拉住,娇躯又腾云驾雾地被打着横抱起,吴征道:“姐姐当真是体贴,不过我也不差。”

几时有过这般温柔?

在皇宫时虽事后都有太监伺候着梳洗,可枕边人绝不会像吴征这么做。

玉茏烟身心一松,也不抗拒,索性缩在吴征怀里再也不肯抬头,状甚娇羞,只怕被他看见了脸上的白浆满布,淫靡难言。

可隔绝了视线,玉茏烟的嘴角便勾起弯弧,笑得再也停不下来……

天光才亮,玉茏烟便从梦中惊觉。

即使在闲暇的平日此刻也当觉慵懒,何况昨夜被连番征伐,本当春睡不醒。

不想此刻虽四肢酥软,精神头儿却觉健旺。

玉茏烟自知这要感谢吴征昨夜胯下容情,不曾尽情纵横太过,另有之功便是昨夜才初具的内力上了。

有了精神,心里念念不忘的事情便有力去做。

玉茏烟轻轻搬开吴征搭在她肩头回环搂住的手臂,又提前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才奋力挣起身来。

前花娇酥腻软,后庭隐隐胀痛,挪动娇躯时可让每一处都又酸又胀,更莫说四肢上的酸楚了。

玉茏烟不敢惊醒吴征,是以提早做了准备,这一份小心翼翼可做足了功夫,直让睡梦中的吴征都过了把帝皇的干瘾。

艰难起身批好衣物去了浴房洗净了身体,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比起昨夜等待吴征也不妨多让。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今晨去拜见祝雅瞳始终掉在心里惴惴不安,连觉都睡得不踏实,唯恐出了糗。

倒不是说有些稀里糊涂就入了吴府,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这些在她心中可半点都不重要——连皇城里迎妃的热闹与气派也一样。

只是想想祝雅瞳的如花容颜,连年岁都差不了多少,一会儿这一声“娘”该如何出口。

再一想那位姿色卓群,不在祝雅瞳之下的陆菲嫣,今后又该怎么办,可真叫她愁断了肠……

金灿灿的阳光已再无法遮挡,恣情纵意地洒进窗棱,吴征才睡饱了一觉起身。

连日奔忙,倒真有多日未曾睡得如此深沉,梦中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操心,看来昨夜一场虽不尽兴,却十分尽情的欢好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了太多。

“姐姐起得这么早?”

玉茏烟端坐镜前,头顶上梳了个回心髻。

这发型不简单,将一头长发以盘拧的手法自额前结至顶门,颇显妩媚之中带有一分神秘,梳起来大费工夫,没有个一时三刻,就梳不得她现下的精致模样。

“嗯……”梦呓般应了一声,玉茏烟不时从镜中偷看吴征,丝毫不见愁眉舒展。

吴征漱了口,洗净了脸,从身后捏着玉茏烟的肩头道:“姐姐怎地心事重重。”

“你看,你看,我的眉毛画得会不会浓了些?你……祝夫人会不会不喜欢?”

“哈哈……”原为此事,吴征不由失声而笑,道:“若要夫君说呢,姐姐这眉毛就白画了一通。原有的样子就最衬姐姐的妩媚,现下刻意画得长了,那可不适合姐姐,倒是雁儿的样子。”

帮着玉茏烟洗去眉墨,重新上妆,吴征一时晃神。

从前在成都吴府,与陆菲嫣同寝而起时也常陪着她上妆画眉,个中之风情旖旎万千。

只是当日并不曾有更多的珍惜,当做平常事,两人在一起便自自然然。

如今回想起来,自登途凉州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与爱侣画眉,间隔足有大半年的日子了……

“拥美玉而不自珍,愚之极矣……”

“夫君说什么?”

吴征一时出神,正自暗下决心,将此前压在心头之事就此做了决断,再无回旋余地。

闻言笑道:“在想姐姐现下的样子,当真是[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啊……”玉茏烟深明声色音律,以诗词唱曲更是学了数年,一听便知吴征话中取笑又亲近之意,不由涨红了脸,又羞又愠道:“谁人写的诗。好好的事情,被他说得话中有话的样子。”

吴征忍不住又笑道:“杂书里看见的,这诗啊,原来可是哪来科考舞弊之用。

看姐姐现下的样子,实在合适极了。这一声娘呢,姐姐是想叫得叫,不想叫也得叫。我娘那个人就爱这些,姐姐还是第一位,你若不叫,她定然不放过。所以,姐姐委屈也好,千肯万肯也罢,这一声是跑不了的。反正也跑不了,索性今日就把事儿办了,今后习惯成自然,也就不需再行更多纠结啦。”

吴征说得强硬,玉茏烟忽然愣了会神,倒未有郎君不够体贴的怨怼,向他认真道:“姐姐明白了,娘爱这些,只因她太爱夫君,太爱她的儿子。”

“是了,就是如此。姐姐能明白就最好了,而且这一声娘出了口,为夫还有话要好好地说一说!”

“嗯?是什么?”

“暂时保密,不是与姐姐,是与你那位刚相认的弟弟!这一回,我决计不让他。”

吴府未曾宣扬,不少府中人都蒙在鼓里,不知多了位货真价实的女主人。

可天明后厅堂里却来了不少人。

没有大红的喜字,也未张灯结彩,简单得就像一场临时的拜会。

不过韩克军并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只需奉茶,便算是过了个场。

至于今后再补,那是能过安稳日子后才说的事了。

吴征携着玉茏烟的手步入厅堂,只见中央一张梨花方桌,左右分坐了韩克军与祝雅瞳,正含着宽慰又揶揄的笑等待。

韩归雁这位未来内宅之主则借着视线的遮挡,赶忙朝吴征眯了眯眼,气呼呼一脸吃味地鼓起了香腮。

随即敛容正襟危坐在祝雅瞳身边,含笑向玉茏烟点了点头。

仪式并不繁琐,吴征与玉茏烟跪地叩首叫了爹娘,又奉上了茶便了了事。

莺莺燕燕们自然聚在了一块,如陆菲嫣送了见面礼,说话却说得云山雾罩,如冷月玦则大有些羡慕……吴征心头一松,毫不掩饰地带着脸上诡笑回头,先向着韩归雁一扫,万分得意地走来。

韩归雁心头正有气!

这人先前瞒着自己和玉妃娘娘勾搭在了一起,如今又玉成好事,想来正志得意满。

现下还敢如此嘚瑟,真真要气死个人!

“你好得意啦。”借着靠近的档儿,韩归雁悄无声息地探出手去,拈起吴征腰间软肉拧了一拧才松开道:“每回都是偷偷摸摸,今后不许!”

“雁儿见谅,必不再会了。”吴征并非敷衍虚言,今后当真不会,也不需要。

“且饶你一回,我去与玉姐姐说话。”算起来,玉茏烟可是她的义姐,又有韩铁衣这一层关系在,亲近一番大有必要。

只是与吴征错身而过时,韩归雁不由锋眉一皱。

不知道怎生一副火花碰撞声响起一般,吴征胸口里呛出一声冷笑,韩归雁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原本在她身后的,今日始终有些心绪不佳的韩铁衣也起了身,同样蹦出声笑来。

韩归雁甚至不需回头,也知这一下堪称皮笑肉不笑之典范。

“小舅子早上好啊……”

“妹夫早……”

两只男人的大手啪地握在一起,顿时吸引了整座厅堂的注意力。

不唯击掌声太响各带着不俗的力道,也因这两声称呼实在扎耳。

离得最近的玉茏烟与韩归雁目瞪口呆,尤其韩归雁不忍卒睹,以掌掩去了看着白痴的眼神,心中哭笑不得地再度大骂一句:“两个蠢货!”

祝雅瞳看得忍俊不禁。

爱子与韩铁衣的争执自于盛国觐见张圣杰之时而起,迁延至今,愈演愈烈,颇有水火不容之势,谁也不肯听谁的。

祝雅瞳与韩归雁回头求助的目光一碰,一同念及来到盛国后的旧事来。

暗中弃了江州的从龙之功,除了各族的宗亲家眷,兵不过韩家的私军,尚不满万。

借着大船一百,小船三百,载着只够支应五日之用的粮草,一大家子人犹如丧家之犬于江州顺江而下,进入东方的盛国,向江陵郡进发。

过了险滩恶水之地,一行人便散了开来。

陆氏,顾氏,杨氏等宗族上岸换马,有些就留在当地郡治,有些从陆路前往紫陵城。

吴征则领着昆仑派残存的两位师姑与师弟妹们,仍聚在一起,由水路前行。

亏得倪妙筠此前早与盛国联络停当,一路上随行的盛国军马虽有监视之嫌,倒是让他们畅通无阻,免去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得脱险境,吴征松了一口气,忽然倒下就此大病了一场。

倒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而是连遭打击,身心俱疲,此前实已每日都在心弦崩溃的边缘,这一放松下来,难阻病魔入体。

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需两三日便又恢复如初,只是精神上颇见萎顿之处。

葬天江波澜壮阔,吴征常立于船头举目四顾,又茫然不发一言,微眯的双目里忽闪着异样的光芒,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行水陆并进,直到在汉口遇见了费鸿曦。

老爷子先行前来,可谓给足了面子,不过吴征并未出迎。

于情于理,他很想见一见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模样。

可如今他的身份已不同,费鸿曦也不能决断他的事情。

吴征凝望着昆仑派师尊们的牌位,扫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在车厢里等待。

张圣杰几乎后脚就到,脚程跟得极紧。

皇帝车驾距离半里之地主动停步,龙袍凤冠的两位远远地下了车,不带随从步行前来,在费鸿曦身边停了步,先向祝雅瞳点了点头道:“祝夫人久违了,圣杰实在想不到你们到了江州,便立马东行,来得实在迟了,还请海涵。”

“陛下这般说话,可是折煞了妾身。”祝雅瞳躬身还礼道。

张圣杰环顾左右,他带来的大内侍卫远在半里之外,吴征也早已摈退左右,只留下容身的车驾。

他正容道:“这里是清净之地无人打扰。这里也没有陛下,只有张圣杰夫妻二人,望与吴兄一晤。”

“陛下稍待,小儿病体初愈,也未料到陛下忽然驾临,且容他稍作准备,以免冲撞了圣驾。”

“圣杰等多久都不在意。”

祝雅瞳转身进了车驾,原本还想吴征或许还有犹豫,不想入内时只见吴征正抚摸着胡浩与林瑞晨的牌位,低声道:“这世道太乱了,娘,雁儿,我们一同去结束它!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他起身撩开车帘当先下车,领着祝雅瞳与韩归雁一同现身。

与张圣杰相隔五丈之地,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忽生许多感慨。

不久之前,一个是雄姿英发的少年大才,正平步青云。

一个却是敌国质子,朝不保夕。

两人几次会面,吴征对张圣杰或鄙夷,或难以看透。

可当他面对着传言中的盛国圣主真正穿上了龙袍,在皇后的陪同下站在自家面前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圣主的确有一国之君的气度与风采。

象征着权势的龙袍在他身上极为合身,年轻的帝王英俊而威严。

可即便如此,也已掩不去在长安质居之时练就的平易近人之气。

这番气度不仅是这一份外在,他只携皇后前来,虽有天下第一高手费鸿曦先行在此等候,一位帝皇能做到如此地步,也足见心意之诚。

两人忽然一同笑了起来。

张圣杰频频点头,吴征无奈摇头。

这一次会面,甚至可说是会师,并非天下大吉,而是两条可怜虫见了面,想找出一条抱团取暖,能活过之后暴风骤雨的途经而已。

即使风光已易,两人的危机都没有丁点解除。

“吴兄遣拙性大师护我归国,这一份心意铭刻于心。”

张圣杰的本事远比吴征想象的还要高,看他顺利归国,又一举登基,拙性想必没起到多少作用。

不过以此起头,亲近之意大生,吴征道:“陛下亦遣能人一路相助,若无她相帮,此刻还不知前途何处。岂敢,岂敢。”

吴征的拘谨让张圣杰默了默,又抬手四顾道:“既是私下,吴征一定要与圣杰这般见外么?”

“陛下始终是陛下。”吴征抬头直视张圣杰的目光道:“金銮殿还是私下里,吴某都是见到了陛下。”

张圣杰定定地看着吴征,似乎有些失望。

两边刚有些熟络的气氛又冷落下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刻,陪同张圣杰前来的皇后忽然轻笑了一声。

凤冠霞帔的后宫之主年岁不算幼小,看上去像是双十年华出头,已有沉稳之气。

明眸皓齿,飞眉凤目,不仅美艳无端,举手投足间俱见闺秀风致。

手足间更隐有劲风呼啸,料想身上负有不凡的艺业。

张圣杰归来不久便一同完成了登基与立后,可见此事筹备已久,这位女子从小小年纪开始便被挑选出来,始终是皇后的人选——甚至是唯一人选。

“妾身与表姐分别多年甚是想念,你们男人说话妾身也不懂,可否先去找表姐叙旧?”皇后轻松道,似乎不是陪伴一国之君面见重要的客人,而是与自家普通夫君会友,随意得很。

“吴兄若是不嫌弃,为夫自然无妨。”

吴征不解其意,正踌躇间,只听皇后道:“幼时与表姐最是要好,她待人家最有耐心,肯陪着人玩耍,后来她去了天阴门就此难相见,望吴先生成全。”

“焉敢阻拦皇后娘娘。”吴征会心一笑,料想这位便是费家的嫡孙女费紫凝,她的表姐自然是天阴门的倪妙筠。

费紫凝来了这一出,先前的拘谨便又松快了许多,张圣杰一如既往道:“吴兄此来,一路艰辛我已尽知。昆仑之殇,朕感同身受,先望吴兄节哀。”

“谢陛下,昆仑根基已毁,不过人既在,昆仑便在。吴某虽恸先师,更不敢忘师长殷殷嘱托,为昆仑寻安身立命之地,刻不容缓。”

“吴兄想要哪里,只管开口,圣杰无所不允!”

“嗯?”吴征虽已从倪妙筠口中知晓张圣杰的招揽之心,且权衡利弊之后,料想张圣杰不会生出对己方不利的想法。

然而新登基的盛皇说出这样简洁干练,又不容置疑的话来,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无所不允,若吴征说要盛国的皇宫做昆仑派新的山门呢?

张圣杰的目光炯炯有神,凛然不可逼视的威严下,又有一股谦和有礼,处处都透露着两个字——诚意。

他以诚心待人,人自然以诚心待他。

两边若话不投机,才会惹出些胡言乱语来,若均是一条心思,吴征不会乱说,张圣杰提早夸下的也就不会只是海口。

吴征沉声道:“陛下是否知道吴某的身份?是否知道究竟在做什么?会惹来什么祸端?”

吴征是栾广江之子,燕国实打实的龙种,也是条孽龙。

燕秦两国不能容他,盛国本也一样。

张圣杰以这般礼节,大张旗鼓地接纳了吴征来投,一旦吴征身份曝光,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盛国几近附庸于燕国,栾楚廷也不会打算放过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届时伸手讨要人头事属必然。

盛国又哪里是燕国的对手?

新登基的皇帝为国家稳定计,只能交出吴征换取一时的安宁。

如若不交,莫说燕军大兵压境的后果,便是朝野中的动荡也压制不住——为了一个他国的皇子与敌国兵戎相见,没有这样的道理。

便是费,花两家联手压制,也无可奈何。

“都知晓了,不是近日才知,二十年前种种迹象,便多少猜得到一些。年初于凉州与吴兄相见时,祝夫人的所作所为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吴兄,圣杰已深思熟虑,不是一时热血上头,圣杰说的话,不变,不改。”

“燕国大兵临于葬天江时,陛下如何应对?”

“首先要纠正吴兄一点,燕贼若大兵来犯,首因不会是吴兄!”张圣杰直了直腰杆,道:“只会因为朕!”

“嗯?”吴征再度有些惊诧,隐隐然初次触摸到盛国皇家的想法与决心,暗自心惊道:“陛下请指点。”

“无论吴兄来不来紫陵城,朕都不准备再听燕贼一句话,一个字。栾楚廷初登大宝岂能容忍?吴兄,他要的不仅是你的人头,也要朕的人头!朕为其一,兄为其二,朕为何要听他的?既不听他的,又何须要顾忌他的想法!”张圣杰豁地起身,慨然道:“朕于长安城遍尝辛酸百态,归国当引领子民奋而自强,而非沉湎安乐,以为盛国世外桃源之地偏安一隅,久后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吴兄以为然否!”

“那么敢问陛下,两国大军交锋,胜算如何?”

“盛国鱼米之乡,民皆富庶,从不缺军资。如今大军数量之多,不逊燕贼。”

张圣杰又在吴征对面坐下,诚恳道:“盛国不缺统兵之将,缺擅胜之将;不缺兵丁,缺百战老兵。吴兄来盛国,圣杰心中之喜难以言表。诚心天日可鉴,吴兄莫要犹疑!朕,不会退让半点,必与燕贼决一死战。如今天下三分,朕若败了,不过再交出项上人头,盛国仍可暂时偏安一隅,天下少个张圣杰又有何妨?若侥幸胜了,我盛国子民或有出头之日!”

“吴某是问陛下,胜算如何……”吴征默然半晌,老话重提,问道。

“独以盛国之力,一成,尚未必足。”张圣杰则哑然失笑,向吴征道:“吴兄若还疑圣杰包藏祸害之心,可就太多虑了。”

吴征也终于笑了起来。

互以对方为救命的稻草,实则合起来未必能成大事,分,那是必死无疑而已。

也直到此刻,吴征亲耳听见张圣杰以拳拳之心,道明死战之念,才终于能确认这一趟东来盛国的抉择没有错。

普天之下,只有张圣杰还能接纳吴府,接纳昆仑派。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里才能给他一处安身之地。

那么他所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让这处安身之地自始至终安然无恙下去。

“吴某愿效死命,他日事成,天下皆是陛下的。”吴征起身拱手,祝雅瞳与韩归雁也一同起身。

张圣杰见此声势,大喜,即刻还礼,居然有些语无伦次道:“吴兄,这……

我……圣杰竟不知所言,真是,真是该罚,该罚!”

吴征愿意效命,祝雅瞳则是他身后势力最强的代表,祝家在盛国分毫未动,此后燕盛之战时依然会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韩归雁所代表的则是盛国最缺的人才,能征善战之将与百战老兵。

每一样都是盛国急需,每一样都完美地契合。

当吴征领着她们来,张圣杰由始至终都不曾掩饰对两人的渴望,如今更是大喜过望道:“吴兄想要什么,请明言。”

“想要的不多。先要块地,选址待臣到了紫陵城,再选取山明水秀,官道四通八达之处,臣以自家资财兴建一座昆仑大学……”说到这里吴征一时失语,摇了摇头略显遗憾道:“兴建一座昆仑大学堂吧。”

大秦国世代忠良的昆仑派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可见想要在这个世道里长存下去,从前的方法行不通。

吴征的思维远超当世,既然执掌昆仑派大权,自然要引入更为先进的理念,让昆仑派源远流长。

“就这么简单?”张圣杰狐疑道:“此事吴兄随时可以操办。那官职呢?要什么?多少人?”

“咱们家上上下下,大都不出仕以免纠缠不清,沾惹麻烦。请陛下妥善安排韩铁衣与韩铁雁两位将军为先。”吴征越说越是羞涩道:“至于吴某,就向陛下讨要个祭酒即可,若是博士祭酒,更不敢负圣恩。余者暂时不必。”

“两位将军若肯领军,乃盛国之福,岂有不准?准了!准了!朕立刻着手准备,下旨之前也会与两位将军商议,以两位的意见为准。”张圣杰连连搓手,又向吴征怪异道:“吴兄,你这是要……昆仑大学堂祭酒?”

“嗯……”吴征连连点头,更加羞涩,心里居然颇有几分爽气。

记忆中的大学校长啊,这得多大的学问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哪一位不是专业大拿,如今自己也能坐一坐,怎能不爽?

“额……”张圣杰还是回不过神来,倒是颇为踌躇道:“昆仑大学堂祭酒,圣杰一道旨意而已。只是博士么……咳咳,圣杰一人说了不算,得倪大学士说了才算。”

看他骈指遥点倪妙筠与费紫凝处,吴征也抽了抽嘴角,有些打退堂鼓。

真要被大学士考上一考,过不了关不仅让这个祭酒的格调降了三分,更是大扫自家颜面。

“那便先不着急了罢。陛下既有死战之心,还请莫要隐瞒,这一路回紫陵城便请倾囊相告!”

“圣杰不敢有欺瞒。”张圣杰与吴征双掌相握,又将空着的一只手扣了上去,殷切又大松一口气道:“盛国得吴兄,如鱼得水,更要感谢吴兄尚未入朝便献上一份大礼,真是,真是,幸何如之。”

离开江州之时,吴征将几乎所有的军资都留了下来,这一番[资助]梁玉宇,让他有了底气与成都相抗衡。

虽说吴征对他不抱指望,也料得他久后必败,可大秦国里自去兄弟阋墙,倒是为盛国解了西面之危。

“陛下所言不缺的军资,恐怕只是粮米吧?旁的呢?”

“额……吴兄所言极是,往年向燕国纳贡,以铁器为先。每年铸造的精铁百不存一,军中刀枪剑戟无一不缺……圣杰今年不纳岁贡,已召集能工巧匠日夜无休,望能赶得上。”

“无妨,这些臣有。陛下只要有兵,臣就有多少兵刃!”

“吴兄啊,圣杰该如何谢你?”

“臣就先要一处宅子吧,一大家子人的……”

“有,有……”

向紫陵城的路途不近,即使随着圣驾也行了将近十日。

已回了皇宫门口,张圣杰依然舍不得离去,扯着吴征的手瞪目道:“吴兄,此言非虚?”

“绝非虚言。只求陛下将这份名单整顿好,臣自会练出一支奇兵来。”

“我即刻就办!”张圣杰拉开一道长长的条幅,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小楷,如今又多了一行。

“陛下,已回了皇宫,言语万勿失礼。”

“吴兄放心。”张圣杰记录完毕抬起头来,怡然一笑道:“见什么人说什么,乃是圣杰在长安城练出的第一份本事,便是睡着也错不了。吴兄既然坚持,圣杰不好勉强。只是圣杰依前所言,私下里你我兄弟相称,这一点,圣杰也会坚持。”

得了皇帝的首肯,又得了权限,接下来便是打造这一支奇兵了。

吴征并非兵家高人,虽有奇思妙想,真要成军便得赖韩门两兄妹之力。

韩铁衣听了吴征的构想,几乎与他一拍即合,当即以满腔热情投入到构建这支军伍之中,与吴征配合得亲密无间。

直到吴征提出要亲领这支奇兵征战沙场,韩铁衣当即打住。

“为大将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岂有亲冒矢石者?不妥,也不必。你这是担忧我练兵不成,瞧不起我!”韩铁衣连连摇头。

一开始吴征占据着上风,一只巧舌如簧,五花八门的歪理居然能说得百战之将韩铁衣哑口无言,也算奇事一件。

此后便急转直下,韩铁衣不管吴征说什么都是一句:“旁的都成,只这一点你得听我这大舅哥的。妹夫,委屈了,委屈了。”

“你!”吴征气不打一处来,还从未有过在身份上被人压了一头,偏偏半句话都辩驳不出来:“这法子是我想的,你不听我的,难道我还听你的?”

“好极!好计策!大舅哥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请妹夫主掌全局,训军一事就劳妹夫大架,您亲自来做,大舅哥我还有颇多事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韩铁衣直接撕破了面皮,将韩归雁都给卖了出去,总之一句话,不同意!

也莫要拿旁的东西来压我,你小子的身份还压不住!

吴征别无他法,只得暂时搁置争议,将旁的要事先行推进。

只是这道训军的难题无论如何绕不过去,找了韩归雁商议,英武的女将也是罕见服软道:“吴郎,这事没有二哥不成。我家三兄妹各有所长,如大哥军威如虎,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我呢便擅长连脉结营,护城池不破。二哥不同,他用兵常以奇峰突进,稳中带险。吴郎和我学过兵法,是否还记得其中的道理?”

“记得。”吴征愁眉苦脸道:“三军战之以奇,则需令行禁止,军士上下一心。能以奇兵致胜者,其治军之道必有独特之处。”

“那便是了。这事我还真帮不了吴郎。”韩归雁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地抚着吴征的额头,道:“此军设立,人数虽只三百,然吴郎的奇思妙想,前所未有。

翌日燕国来攻,此军至关重要,若无二哥亲自操演,难免有碍。届时一城之得失关乎整个战局,万万马虎不得,此事非二哥莫属。二哥治军之能,可不是一句有独特之处可以囊括,以我看来,天下难有匹敌者。吴郎这一支,这一支,哎,我都不知怎么形容,乱七八糟的兵马,若想半年之内成军,非二哥不可!”

于是乎吴征只得断了旁的念头,还得回去求韩铁衣。

两个人一说此事便是吵吵嚷嚷,各自绝不退让半步,已成了吴府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

争论不休成了泼皮耍赖,韩铁衣的[为将之道]不拘一格,也把吴征的口头给堵得死死的。

不想世事变化如此无常,一朝醒来,小舅子成了大舅哥,妹夫成了姐夫,吴征又下定了决心绝无余地,可把韩铁衣折腾得难受。

“我还不是你妹夫。”顶着韩归雁噬人的目光芒刺在背,吴征硬起头皮道:

“今日你再没理由推拒。实话与你说,你若还不答应,我便让你姐姐出面!呵呵,姐弟刚刚相认,你不会就这么顶回去吧?”

韩铁衣左右为难,又恨得牙痒痒,把吴征的手掌捏得咯咯作响。

他的武功在韩家三子之冠,一身十一品的修为使发了力气,居然被吴征云淡风轻,视若无物,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铁衣,罢了吧,还是听征儿的。”正僵局处,韩克军嘶哑着嗓音发话道:

“征儿若举主帅大将,固然也有一己之长,以他的擅长难竟全功。昔年你都知之甚详,因何到了今日,你却改了主意?”

“哪!哪!你听听,爹爹发话了啊!说的句句在理,你就是强词夺理,现在还敢嘴硬?”吴征闻言立刻大跳起来,手足舞蹈。

“哎。举一门上下皆为哀兵,主帅亲临阵前,后退无路,岂非绝地之战?”

韩铁衣不理吴征,垂首说出一番道理来。

“哀兵可用,绝地未必便绝。当是此时,断后路而一往无前,凶地到头,或逢凶化吉。”

吴征听得精神越发振奋,呱噪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

韩铁衣落寞摇了摇头向府外走去几步,才道:“既然如此,你还愣着干什么?

今日不去选贤任能么?突击队吴队长?”

“哎,来了来了。”吴征这一下喜笑颜开,向家人告别后与韩铁衣勾肩搭背,几乎是扯着他的领子向府外疾步而去。

府中家人仍为那句[小舅子和妹夫]回味无穷,时不时笑得前仰后合,将玉茏烟羞成了大红脸。

而祝雅瞳凝望着吴征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

与爱子离了山谷之后,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路径里。

新的吴府与旧的吴府一样,祝雅瞳又成了爱子的引路人,可深闺夜里,山谷中的旖旎往复不断地在梦里重现。

新的吴府渐渐安定,慢慢有了笑语,有了温馨,可爱子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无论是外,还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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