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茶室之内,雪晴与练娥眉相对而坐,对着眼前茶盏发呆。
“果然无巧不成书,怎么就能买到爹爹的姨娘表亲呢?”雪晴手中擎着一粒剥好的瓜子仁,却似毫无胃口,不肯放到口中吃下。
练娥眉苦笑说道:“谁说不是呢!也是咱们当初扩张迅速,买人时手笔大了些……”
雪晴无奈叹气,“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她们母女四个,当时咱们可是一起买下的,花了一万六千两银子,这般数目,若不是实在值得,咱们岂肯去买?”
她索性扔了手中那粒瓜子仁问道:“接下来如何处置?将这四人白白送与爹爹?”
练娥眉摇头笑道:“爹爹不差这点银钱,倒是赎身了安置到何处是个难题,他家中后院失火,难道还能再纳两房?”
雪晴一愣,随即叹气说道:“总不能再留在这里,我伺候你这么一位祖宗都够够的了,难不成还要再多四位祖宗?”
练娥眉白她一眼,“一会儿爹爹出来一起商议便是,还能真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不成?”
两女心知肚明,她们买了彭怜姨母表姐妹来,虽说不知者不怪,终究是岳家两姐妹,若是她们从中挑拨,彭怜迁怒过来,却是极有可能。
两人正窃窃私语,忽听丫鬟来报,说彭怜召她们姐妹过去。
姐妹二人连忙起身来到彭怜所在房中,却见榻上一男二女俱都赤身裸体,彭怜正跪坐一旁,对着一位美妇辛苦耕耘。
雪晴认得那是花名秋荷的姑娘,眼前两双白皙圆硕奶子摇荡不休,她不由笑着说道:“爹爹好福气,与两位姨娘初次相见便做了露水夫妻!”
一旁岳海棠正与彭怜口舌相接,闻言看了过来,笑着说道:“姐姐来了!”
雪晴连忙摆手笑道:“姨娘折煞我了!您是爹爹姨母,叫您一声姨娘已经是我高攀了,可不敢跟您姐妹相称!”
彭怜一边奋力抽送,一边笑道:“海棠姨母不肯赎身,为父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彻底肏服,你们姐妹正好都在,便拿个章程出来,她们四个为父都是要赎走的,再算上之前那三个年轻女子,看看多少银钱合适!”
他揽着四姨母纤腰笑道:“以后海棠便是怜儿一个人的婊子,每日给你过夜之姿,好过这般一点红唇万人尝!”
“坏孩子!快些去疼你湖萍姨母!少来编排人家!”
姨甥两个打情骂俏,雪晴与练娥眉相视一眼,这才说道:“爹爹有所不知,这四位当日买来便花了一万六千两银子,如今两位姨娘将来更是园中噱头,若是别人赎身,只怕无论给多少银子女儿都是不肯的……”
“您也知道,女儿这账目也是有人查的,平白无故赔本,女儿也不好交代……”雪晴面现为难之色,“按说爹爹张口,直接将人领走便是,只是……只是……”
彭怜哈哈一笑说道:“钱财能驱鬼通神,为父对此心知肚明,你们两个放心,只管开出价来便是!”
雪晴无奈说道:“买时一万六千两,加上各项吃穿用度,再加上将来的头牌之名,这四位姐妹,便要您六万八千两白银……”
这个价格,姐妹两个早就商量妥了,雪晴所言确是实情,不是彭怜身份特殊,只怕就是给十六万两,也别想轻易赎走四女。
假以时日,两人女儿服了性子,到时弄个母女同床的噱头,单次只怕便要两三千两白银,说是日进斗金毫不为过。
世间美人多有,似岳家母女姐妹这般的却是绝无仅有,四女既是母女姐妹又是富贵人家底子,那份雍容之气,却是一般青楼女子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尤其岳湖萍、岳海棠面容酷肖,无论谁都认得两人本是姐妹,她们各自女儿也继承乃母甚多,摆在一起说是母女极易取信于人,四女同床共枕,只怕度夜之资便要万两白银,握在手中,却与摇钱树无异。
世间这般母亲年轻貌美却有个如花似玉女儿的少之又少,大多藏在深闺,世人无缘得见,娼妓窠子、秦楼楚馆哪里能轻易见到?
雪晴早将母女四个当成奇货可居,半路杀了个彭怜出来,才知自己困着的是母亲丈夫的姨母表姐,便不看与彭怜肌肤相亲的份,只为自己母亲长远着想,雪晴也不敢驳了彭怜的颜面。
如此两难之间,雪晴倒非信口雌黄。
湖萍姐妹听得咋舌不已,万两白银便是中等富贵人家轻易都拿不出来,上来就是六万多两白银,自家这外甥年纪轻轻,哪里能弄出这许多银子来?
两女看向彭怜,岳湖萍本就被彭怜抽弄,心中动念之下,不由将腿夹得更紧,媚声叫道:“好孩子……不行……唔……就算了……”
妇人眼中闪过认命之意,彭怜哈哈一笑,摇头说道:“六七万两白银说少不少,说多倒也不多,两位姨母流落风尘,若是不想还家倒也罢了,既有此心,我这做晚辈的,岂有不依之理?”
“现银家中只怕没有这许多,溪槐倒是有不少金银,娥眉也知道那夜为父搬了不少出来,人先领走,银子稍后送来!”
两女见他并不生气,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女儿谨遵爹爹吩咐!
雪晴又道:“爹爹且与两位姨娘快活,女儿们这就告退了。”
等两女离去,岳海棠才好奇问道:“好孩子,她们一直叫你『爹爹』,这却是从何而来?”
彭怜侧身躺着,擎着湖萍姨母一条玉腿缓慢抽送顶弄,笑着讲了其中原委,末了才道:“明日甥儿便安排车马,接姨娘们过府暂住,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掩盖此事。”
岳湖萍无边快美,却是摇头说道:“已然沦落至此,还遮掩个什么?索性干脆隐姓埋名,也学着大姐一般嫁予怜儿做妾算了……”
岳海棠也道:“谁说不是!正好怜儿这般风流俊俏,干脆将曼琬和紫嫣一同收了,也不算辱没了她们!”
彭怜加快抽送,直将美艳姨母弄得欢叫连连说不出话来,这才微喘说道:“究竟如何,总要你们姐妹四个见面之后再说,闲话休提,四姨母也过来趴着,让甥儿好好再肏你一回!”
“坏孩子……”岳海棠一声娇吟,起身过来趴到二姐身上,回头去看彭怜,风情无限说道:“以后要被你这冤家嫖一辈子了,可莫要差了奴的嫖资哟!”
眼前两妇淫媚风流,彭怜情动如潮,天雷地火,一室皆春自不待言。
翌日清晨,彭怜吩咐娥眉雪晴备下两辆大车,要将母女四人带回彭府。
岳湖萍姐妹无比欢喜自不待言,两个女儿吴曼琬与蔺紫嫣亦是惊喜不已,两人坚守贞洁至今,终于苦尽甘来、逃出生天,其中辛酸苦辣,实不足与外人道也。
院门之内,两双母女相拥而泣,随后湖萍海棠分别介绍爱女与彭怜相识。
彭怜于是才知,那决死之人却是岳湖萍之女吴曼琬,她年纪略长,性子却也最是沉稳,始终淡然以对,明明此时心情激荡,却仍是面若平湖,不见悲喜。
相比之下,海棠姨母爱女蔺紫嫣则生性跳脱许多,听见母亲介绍,眼前之人便是将自己赎身的表哥,便雀跃来到彭怜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嫣儿见过彭怜表哥!听我娘说为了赎我们你花了六万多两银子呢!”
眼前少女与自己年纪相仿,面容也是绝美,尤其胸前波涛汹涌,隔着微厚春衫仍能感受其俏立挺拔,彭怜心神一荡,不由笑道:“确有此事,嫣儿表妹你好!”
岳家族亲一堆表姐,如今终于有了个表妹,性子又是如此讨喜,彭怜不由对蔺紫嫣刮目相看。
众女随后上车,彭怜坐在车前,一行人回到彭府。
岳池莲姐妹早已得了口信,此时等在前院中堂门前眼巴巴翘首以盼,见到马车进院,更是移步阶下,迎了上来。
彭府家人早已取来脚蹬,随后车帘掀起,彭怜伸手接着,正是湖萍姨母最先下车。
“湖萍!”岳池莲捂嘴轻叫,眼中泛起泪花!
“二姐!”岳溪菱也是动情不已,上前与儿子一道扶住二姐下车。
“大姐!三妹!二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们了!”岳湖萍眼泛泪光,情不自禁抽泣起来。
“海棠快些下来!”岳溪菱将二姐玉手送到大姐手上,转身接过岳海棠玉手,与彭怜一起将她扶下车来。
“听嫂嫂说起,当年你替我远嫁,姐姐心里一直惦记着,如今有缘重逢,真是……”岳溪菱泣不成声,已然哭了起来。
岳海棠泪流不止,只是摇头不住说道:“三姐莫哭,莫哭,呜呜……”
姐妹四个哭得肝肠寸断,一来久别重逢,颇有物是人非之感,二来各自感怀身世,想起亡故父母,自然更加悲从中来。
她们四个哭得伤心,自然苦了一旁一众小的,彭怜乐观豁达倒还无妨,岳凝香许冰澜已然抽噎起来,车上两个少女也是掩面擦泪,一时间哭声四起,极尽哀伤之意。
“姨娘们久别重逢,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还哭起来了!”一道清亮嗓音响起,应白雪一袭红帔紫裙远远行来,她走到岳溪菱身边劝道:“好娘亲,今日大喜的日子,快快劝劝几位姨母,莫要再哭了!”
岳溪菱聪慧过人,知道这般在此大放悲声确实不妥,连忙劝慰众人,随即笑着对湖萍海棠说道:“二姐四妹,这是怜儿内人,姓应名为白雪,平素操持内外,虽不是当家主母,却也是个擅长操心的主!”
应白雪笑着上前,“见过两位姨母!早听婆婆说起过,两位姨母国色天香,便连她都自愧不如的,如今一见,果然更胜闻名呢!”
姐妹两个破涕为笑,连连摆手谦虚。
车上两个少女终于下车,与凝香冰澜站在一起,果然各有千秋,美不胜收,应白雪转头深深看了丈夫一眼,笑着引领众人回到后院。
后院房舍紧张,应白雪干脆让洛行云与自己同住,腾出她所居那间房舍让给两对母女,众女见过潭烟,便到房中安顿下来。
姐妹四人如何畅叙别情暂且不表,只说彭怜将一切安排妥当,正要出门去白玉箫那里交差,却接到州府衙门来人传信,知州夫人有事请他过府一见。
彭怜赶忙乘车出门来到知州衙门,入内拜见白玉箫。
却见白玉箫屏退众人,连贴身丫鬟都撵到门外,只是开着中堂大门以示并无私情,这才小声对彭怜说道:“好哥哥,有桩事倒要说与你听,朝廷新近下了加急文书,驳了老爷任命你为溪槐县令的提议……”
彭怜闻言一愣,随即松了口气说道:“这般兴师动众,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真若如此倒也还好,左右我还不想当个什么劳什子县令!那溪槐教谕不如干脆也辞了算了!这样也好多些日子陪伴玉箫儿!”
白玉箫面容微晕,面上泛起妩媚笑容,玉手轻抚小腹,温情说道:“奴倒也盼着与哥哥长相厮守,只是此事还有下文,请哥哥稍安勿躁……”
“朝廷驳了老爷提议,却将相公改任做了云城县令……”
彭怜不由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又做了云城县令?”
云城县正是云州府城所在,此前为着彭家宅院为难彭怜的知县陈孟儒,便是云城县县令,相比之下,云城县令要比溪槐县令高上半格,真说起来,怕是要从六品才能担任。
岳元祐忙碌半生,如今也不过是个七品,只是任着六品职事,真个升到六品,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自己年纪轻轻举人选官,刚任教谕半年,便能出任七品县令,已然极是破格,如今竟是任着从六品的县令,这份恩遇,可是古今罕有了。
彭怜与白玉箫相视一眼,两人俱都想到了其中关键。
“秦王此举,只怕反为不美……”白玉箫微微皱眉,叹气说道:“如此虽说让相公一步登天,终究会惹来旁人窥视,若是身份暴露,只怕后患无穷。”
彭怜皱眉道:“不如我此时挂印辞官如何?”
白玉箫苦笑摇头说道:“便是辞官了,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相公因为平叛有功破格提拔升任县令,若再挂印辞官,岂不坐实了相公心里有鬼?”
妇人又道:“世人盼着升官犹胜发财,多少人为了官升半品孜孜以求半生犹不可得,相公连升三品,以常理推断,相公这般年纪,如何肯挂印辞官?真若无心官场,当日便不会出任教谕,如此反复,必然引人遐思。”
“那为今之计,却该如何是好?”
“既来之,则安之,大人回城在即,到时自然召你前来,奴这般火急火燎请相公过来,便是提前与你知会一声,早做打算,免得到时被动应对。”
彭怜微微点头,随即轻笑说道:“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不是凭着玉箫儿,为夫哪里能这般平步青云?”
白玉箫娇媚一笑说道:“奴算得什么朝中之人?只是与哥哥相得,有事无事吹个枕边风罢了!如今相公出任云城县令,日后平步青云,奴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彭怜摇头道:“青云之上有无限风光,也有无限波诡云谲啊……”
他随即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事,昨夜为夫去青楼里走了一遭,倒是寻了几位姑娘,只是姿色绝美才艺略逊,总是难以尽如人意……”
白玉箫掩嘴一笑,娇嗔情郎一眼说道:“奴的好哥哥呀!你最懂女人心,却不知男儿意!奴且问你,奴这姿色可算入眼?”
彭怜不由笑道:“玉箫儿姿容之美可谓倾国倾城!”
“花言巧语!奴便连柳芙蓉都比不过,哪里就倾国倾城了!”白玉箫轻啐一口,随即笑道:“但话又说回来,奴这副面皮放到市井之中怕也是极其难得了,再说才艺,奴这琴棋书画也是个中翘楚,相公可是照着奴这般人物为老爷寻得姑娘?”
彭怜一愣点头,白玉箫一见,不由摇头笑道:“自古至今,无论男女,都是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之辈,女人如此,男儿尤甚,他试过奴这般色艺双绝却颐指气使之人,最渴盼的,却绝不是与奴相当之人……”
见彭怜一脸不解,白玉箫耐心解释说道:“道理其实简单,只要面容称得上精致、再有些才华的女子便可,最重要的还是要性子温和清淡、不争不吵不发脾气才行……”
妇人如此言语,彭怜便明白过来,只是笑道:“玉箫儿明知如此,为何还……”
白玉箫自然明白彭怜言外之意,摇头笑道:“明知这些毛病,却仍旧不改,非是不肯,实在是不能,不然哪里来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奴是被哥哥生生肏服的,他江涴可没这个本事让奴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白玉箫细眼斜挑,媚笑说道:“奴与哥哥这般冲淡随和不争不抢,见面便心生无数欢喜,转头见他就心生厌烦,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哪里做得到隐忍不发、温和清淡?”
彭怜心中温暖,扫了眼外面丫鬟,随即双手撑起椅子扶手一跃而起,轻飘飘飞到妇人面前,双手撑在她肩头,低头与白玉箫纵情亲吻。
白玉箫何曾试过这般偷情,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盼,立即吐出香舌给情郎吸吮,庭院深深寂静无人,她却仍是担心无比,只觉心儿砰砰直跳,仿佛要跃出嗓子眼一般。
彭怜翩然而去,随即笑着问道:“玉箫儿春心动了,今夜为夫便来为你解馋如何?”
白玉箫满脸娇羞正要点头答应,却听门外有人喊道:“大人回府了!”